“你怎么摆平?”燕歌行皱着眉问。
我平静地回答:“谚语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要我死,我就不让他活。”
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已经无需隐瞒。
燕歌行变色:“不可,绝对不行。”
我盯着他的眼睛:“燕先生,骨肉情深,血浓于水,这我理解。但是,我没有义务让自己成为令弟的仆役,任意供他驱使。更何况,他并不满足于驱使一个人或一群人,而是正在使用‘食脑之术’残害业界同行。如果没人站起来阻止,最终结果就是,他食遍全世界奇术高手,成为吸血冥王之类的怪物。到那时候,一百个夏天石都不是他的对手,济南就会变成人间活地狱。”
燕歌行长叹:“天石,给我个面子,不要伤他性命。”
我也长叹:“我不想杀他,但现在,不杀他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你不信,可以问八神将里的白芬芳,她是最了解我的困境的。”
在这场对话中,燕歌行始终愁眉不展。
燕涂鸦是他的弟弟,造成现在的局面,他被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真的不能给我面子?”燕歌行没有放弃,再次追问。
我摇头,不愿意再开口回答。
燕歌行猛地跺脚:“我打给白画神,看看还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这里距离鞭指巷咖啡馆极近,他约白芬芳是很方便的事。
电话打通后,燕歌行第一句话就是:“有人说,十三弟罪不可赦,必诛之,你怎么看?”
随即,他开了电话的免提,把电话放在桌上。
“大少,我是仆从,不敢多话。”白芬芳在电话里回答。
燕歌行沉声吩咐:“我和夏天石在一起,你但说无妨,此事只有你、我、夏天石知道,绝不外泄。”
我走到柜台前,把电壶拿过来,往两只咖啡杯里续水。
“食罢停杯三问。”这一次,白芬芳回答了六个字。
“食罢停杯三问?食罢停杯三问?食罢停杯三问”燕歌行听到那六个字,瞬间失态,将这句话连续重复了三次,随即面如土色。
“对,大少,食罢停杯三问。话说到这里,我的意思,您应该懂了。”白芬芳说。
燕歌行喃喃低语:“我懂了,我当然懂了……他在奇术上的天赋是我的一万倍,只练习了九年,就弄懂了‘食脑之术’里的最高奥义。十三弟天赋异禀,真的是我燕王府的幸运。”
他说是“幸运”,但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痛苦,仿佛有人瞬间在他胸口连刺了六刀一样。
“大少,如果没事,我就挂了。”白芬芳说。
燕歌行无可奈何地点头:“好吧,谢谢你,白画神。”
他是主人,现在却要向一个仆从郑重道谢,证明白画神说的“食罢停杯三问”六个字对他非常重要。
白芬芳要挂电话,但突然又说:“喂?大少,我还有一件事禀报,那就是,请通知夏先生,如果想活命,就赶紧离开济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十三少说过,他要做江北第一奇术师,摧枯拉朽,风卷残云,消灭山东、青岛两地的全部在册奇术师,将所有人的奇术和智商攫取一空。我是燕王府的家奴,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我也早逃之夭夭了。”
说完,白芬芳即挂了电话。
燕歌行握着电话不语,直到屏幕背光熄灭,他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低沉地开口:“天石,白画神名义上是燕王府的家臣奴仆,但实际上,她却是我的好朋友,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一句假话。刚刚她说的,你也都听到了对吧?”
我点点头,电话免提声音很清晰,白画神的话一个字都没漏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走吧。”燕歌行又说,“燕王府势力不过江南,你只要过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江南那边,我也有朋友的,可以介绍给你,在那边落地生根,徐图发展,好不好?”
我摇摇头:“济南是我的家,我要在这里,没人能赶我走。”
更确切说,济南的老城区、曲水亭街是我的家,我是主,燕涂鸦是客,“客不欺主”是中国传统古训,只要是中国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客欺主”该怎样,大多数人不知道,但我从一本很冷门的古籍中却读到过——“客不欺主,人马各安;客若欺主,死于槛边;客让主,龙为蛇;客欺主,猫化虎。”
老济南人都是猫,温驯如家猫,孤傲如狸猫,长发慵懒如波斯猫,短发精干如美短英短。这样一群猫守护着老城区的安宁生活,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天条戒律。
“猫化虎”是大乱、大变,就如古代星象学中的“客星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