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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女加布里埃拉或曰 萨阿德太太在除夕夜的舞会上(第1页)

“我的姐姐、我姐夫的这个丑婆娘会怎么讲呢?”不行,加布里埃拉,纳西布怎么会同意呢?永远也不会同意。因为他姐姐在伊列乌斯市,纳西布这样决定是有道理的。

伊列乌斯的居民、纳西布酒店的那些朋友、上流社会的那些太太、那么器重她的拉米罗上校会怎么讲呢?不可能,加布里埃拉,别去想这件事了。我从来没见过比这更加荒唐的事情了。比埃,你必须明白,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没有家、没有姓、没有出生日期、没有社会地位的可怜的女用人了。怎么可以想象,萨阿德太太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面,头上戴着纸板做的金黄色的王冠,摇动着身子跳着碎步舞,穿着蓝红两色的缎子衣服,高举着旗子走在二十二个牧童女的最前面,成为最引人注目的人物呢?不可能,比埃,你这个想法太过分了……

当然,纳西布很喜欢看这样的场面,他在酒店里给游行队伍鼓掌,让人端去啤酒给他们喝。谁不喜欢呢?好看极了,谁会否认这一点呢?但是,加布里埃拉看到过一位尊贵体面的太太参加化装游行吗?你不要学多拉的样子,她的丈夫就是因为这些事不要她的,结果,她只好坐在缝纫机前给别人做衣服。特别是现在,他的姐姐就在城里,她狂妄得不得了,还有他的姐夫,因为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标志着大学毕业的戒指而神气十足。不可能,加布里埃拉,根本用不着谈这件事。

加布里埃拉低下了头,表示同意。纳西布是对的,她不能当着他姐姐的面伤他的心,她不能当着他的这位大学毕业的姐夫的面让他难过。纳西布把加布里埃拉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别难过,比埃,对着我笑一笑。”

加布里埃拉笑了笑,可内心却在哭泣。那天下午,她趴在那件缎子衣服上——多么漂亮,蓝红相间,颜色再鲜艳不过了,趴在带着一颗星的金黄色的王冠上,趴在五彩缤纷、中间绣着圣婴耶稣和他的那只小羊的旗子上痛哭了一场。就连纳西布晚上回家时给她带来的礼物也没有能使她得到安慰:一条昂贵的带着流苏的绣花披肩。

“这是为你参加除夕夜的舞会准备的。”纳西布说,“在这次舞会上,我希望我的比埃比任何人打扮得都漂亮。”

伊列乌斯市人人都在谈论着进步俱乐部即将举办的除夕夜舞会,这次舞会是由回城度假的男女大学生们组织的。女裁缝们做不完这么多的订货,很多衣服是从巴伊亚市买来的。男裁缝店里白麻布做的衣服也都被人试穿过了。舞会里所有的餐桌都被事先订购一空,就连铁路上的那位英国先生也要和他的太太一起参加这次活动。这位太太每年都要来伊列乌斯市与她的丈夫一起过圣诞节。那一年人们没有像往年一样在家里分别组织家庭舞会,整个伊列乌斯市上流社会的人士都要来到进步俱乐部的大厅,参加这次盛况空前的集体舞会。

就在那同一天的夜里,化装游行的队伍也将提着灯笼,擎着旗帜,边歌边舞地走上街头。加布里埃拉将要穿上带花边的外套、丝绸做的衣服和紧巴巴的鞋子前去参加进步俱乐部里的舞会。她将坐在那里,眼睛望着地板,一言不发,手足无措。谁去打旗子呢?多拉感到很失望。尼洛先生,即身上散发着大海气味的那个小伙子,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沮丧。只有米克莉娜显得很高兴,也许该让她去打旗子了。

只是当乌尼昂山脚下的平地上办起了游艺场的时候,加布里埃拉才不再总去想这些事情,不再哭泣了。这个游艺场是中国式的,有巨大的转轮、木马、鞭技表演场和“疯人院”,一个个金属制品闪闪发光,灯光十分耀眼。人们纷纷议论,就连最近对加布里埃拉一直很疏远的小黑孩图伊斯卡,也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来找纳西布他们聊天了。

纳西布对加布里埃拉说:

“圣诞节的前一天我就不到酒店去了,只从那儿路过一下。下午我们去游艺场,晚上去露天市场。”

这才是值得一去的地方。加布里埃拉一直和纳西布一起四处转悠,到巨型转轮那里去了两次。鞭技表演极为精彩,观看的人无不提心吊胆,毛骨悚然。

从“疯人院”里出来时,加布里埃拉如痴如醉。小黑孩图伊斯卡也去了,他穿着小皮靴和一身崭新的衣服。因为他帮助游艺场的人到城里的街道上张贴过海报,所以可以免费入场。

晚上,纳西布和加布里埃拉一起去了圣塞巴斯蒂安教堂前面的露天集市。托尼科和堂娜奥尔加也在那里。纳西布把加布里埃拉托付给托尼科夫妇,自己跑回酒店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在集市的大棚里,人们正在拍卖馈赠给教堂的礼物,这些赠品都出自年轻的女学生们之手,小伙子们纷纷争购。那儿专门有一个地方拍卖为教堂募捐的赠品。

阿里·桑托斯负责拍卖,他满头大汗,正在使劲地喊道:

“一盘甜点心,是漂亮的伊拉塞玛小姐的赠品。这是她亲手做的。愿出多少钱?”

“五千雷斯。”一个医学院的大学生出了价。

“八千雷斯。”一个商业职工加了码。

“一万。”一位学法律的大学生喊道。

伊拉塞玛有很多追求者,他们都你争我抢地到她家的门口去跟她谈情说爱,因此,她的甜点心也成了争夺的目标。每逢拍卖赠品的时候,酒店里的人也来观看和争购。广场上挤满了一家家的人,有情的男男女女互相交换着示意的手势,已经订了婚的则臂挽着臂满脸堆笑。

“一套茶具,是年轻的热鲁萨·巴斯托斯小姐的赠品。六只小耳杯,六只小碟子,六只盛点心的盘子,还有其他东西。出多少钱?”

阿里·桑托斯拿着一只小耳杯给众人看。

姑娘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比着赠品的售价,每个姑娘都希望她赠送给圣塞巴斯蒂安教堂的礼品卖得价格最高。她们的情人或未婚夫不怕花钱,使劲地抬高价格,希望看到她们的笑脸。有的时候,两个上校一起争买着同一件礼品。气氛越来越热烈,礼品的价格也越抬越高,有的甚至高达十万或二十万雷斯。那天晚上,在和里贝里尼奥竞争时,阿曼西奥·莱阿尔出了五十万雷斯买下了六块餐巾,这简直是随意挥霍,向外乱扔钞票了。未婚的姑娘们用目光向自己的意中人或是追求者示意,要看看当拍卖人拍卖她们的赠品时这些人能出多少钱。伊拉塞玛的礼品创造了一个纪录:甜点心被人用八万雷斯买去了,买主是埃帕米农达斯,他是苏亚雷斯兄弟布店一个最年轻的股东。可怜的热鲁萨,她没有情人!热鲁萨十分高傲,根本看不起伊列乌斯市的小伙子们。人们交头接耳地说,她在巴伊亚市有个意中人,是个医学院五年级的学生。如果不是她家里的人——叔叔托尼科和堂娜奥尔加——或她祖父的某位朋友给个价钱的话,她那套茶具是卖不了几个钱的。伊拉塞玛则洋洋得意,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微笑着。

“这套茶具出多少钱?”

“一万雷斯。”托尼科首先出了价。

加布里埃拉出了一万五千雷斯,这时候纳西布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阿曼西奥上校倒是有可能把价格再提高一下,可这时他不在场,到夜总会去了。阿里·桑托斯满头大汗,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喊道:

“一万五千雷斯……谁还出更高的价钱?”

“一百万雷斯。”

“多少?刚才是谁出的价钱?请不要开玩笑。”

“一百万雷斯。”蒙迪尼奥·法尔康又重复了一遍。

“啊!是蒙迪尼奥先生……可不是嘛。热鲁萨小姐,您能把这份赠品交给这位先生吗?一百万雷斯,我的先生们,一百万雷斯!圣塞巴斯蒂安神将会永远感激这位蒙迪尼奥先生的。诸位知道,这笔钱是用来盖新教堂用的,还在这个老地方,要盖一座很大的教堂,代替现在的这一座。蒙迪尼奥先生,这笔钱我收下了……万分感谢。”

热鲁萨找来了装茶具的盒子,交给了这位出口商。败了阵的其他的姑娘们纷纷议论起蒙迪尼奥这一发狂的举动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位蒙迪尼奥极其富有,是位从里约来的风度翩翩的小伙子,正跟巴斯托斯家族进行着殊死的斗争:报纸被纵火焚毁,有人挨了打,甚至还发生了杀人未遂事件。他跟老拉米罗相对抗,抢了他的位置,使他得了心脏病,可同时又出一百万雷斯,也就是两张闪闪发光的五十万雷斯的大票子,买下了他的这位政敌的孙女的礼物——半打很便宜的小瓷杯。他准是疯了,她们这些姑娘怎么能理解这件事呢?所有这些姑娘,从伊拉塞玛到迪娃,都对蒙迪尼奥垂涎三尺。他有钱,又是个未婚的单身汉,很有风度,去过很多地方,经常去巴伊亚市,在里约还有家……姑娘们都知道他跟一些女人有瓜葛:阿娜贝拉,还有那些从巴伊亚市和南方找来的妓女。她们看到过这些妇人穿着华丽的服装,很自在地在海滨林荫路上漫步。但是,蒙迪尼奥从来没有跟未婚的姑娘们谈情说爱过,一个也没有,他几乎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对热鲁萨也同样如此。这位蒙迪尼奥·法尔康先生是那么有钱,又是那么风度翩翩!

“不值那么多钱。”热鲁萨说。

“我是一个有罪孽的人,这样一来,通过你的手,我就可以和圣徒们友好相处,在天堂上赢得一个席位了。”

热鲁萨莞尔一笑,她不能固执己见,就问蒙迪尼奥:

“你参加除夕夜的舞会吗?”

“我还不知道。我已经答应去伊塔布纳市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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