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瑶少时生活优渥,嫁给魏城之后魏城又极宠她,什么东西不给她?所以,在首饰上面,她是什么样精美贵重的都见过的。
甚至可以说,现在寻常的首饰压根就入不得她的眼。
而现在,晏星河拿出来的这一对簪子虽然是赤金打造的,但是相较她以前看过,以及她现在拥有的那些首饰而言,压根就算不得精美贵重,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舅母念着她的这一片心。这可比世上的什么珍宝都要贵重。
就双手接了过来,郑重的对晏星河道谢。
握了这对簪子在手上,她甚至都觉得鼻尖有些发酸,眼眶也有些发热。
是感动的。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几年,舅母和大表哥一直念着她,几次书信问她境况如何,很担心她,她是知道的。
林清瑶是个很感恩的人。旁人对她的一丁点好,她肯定都会记在心里的。滴水之恩,必要涌泉相报。
待问明晏星河是年初到京的,因为身上银钱不多,所以一直落脚在京中的一处寺庙中,林清瑶就定要晏星河现在就搬到淮安侯府来住。
却被晏星河给婉拒了。
他自然知道在淮安侯府中居住对于他而言有很多便利,但一来他现在并没有能立刻全都放下对林清瑶的那些情思,二来,他觉得他身为林清瑶的大表兄,她的娘家人,往后是要给林清瑶依靠的。怎么能现在搬到淮安侯府来居住。
淮安侯府就算再好,那也毕竟是魏城的。他不想教魏城看轻了自己。
林清瑶强留他不得。吃他一块儿用了午膳,又留着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眼见晏星河起身作辞,也只得罢了。
不过也问明了晏星河现在落脚的寺庙。
心里想的是,既然晏星河不肯过来居住,往后她还是可以去那处寺庙中看望他的。
直将晏星河送到大门口的影壁处,看着他走出大门了,林清瑶犹自站在那里看在他的背影。
魏城见了,心中的那股子酸意真的是掩都掩不住了。
就握了林清瑶的手,同她说道:“他都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
拉着林清瑶就往回走。
林清瑶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注意魏城在想什么,正陷入往事中,跟魏城说以前还在苏州府的时候,每次舅母带着晏星河来他们家的事。
晏星河是个温润沉稳的人,待人一向都极为的有礼和气,进退也都很有度。林清瑶的母亲只生养了她和林承平,她上无兄长,晏星河身为大表兄,一向都极为的照看她,所以她心里确实将晏星河当成了自己的兄长的。
年少的时候总以为往后的日子都会很好的,也会永远跟少时一样的无忧无虑。不想一日日的长大,渐渐的体会到生活的不易,再见到故人时,自然颇有一番感慨。所以说起以前的那些事,林清瑶就滔滔不绝的。
魏城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林清瑶的这些过往里面都没有她,却有晏星河,他心里自然是醋的,但另外一方面,也很懊悔前几年没有去找林清瑶,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所以就什么话都没有说,很安静的听林清瑶回忆过往的那些事。
不过林清瑶回忆着回忆着,忽然将话题给扯到了魏城的身上来。
“刚刚我留大表兄留下,住在咱们家,你怎么不开口留他?”
若魏城开口留了,只怕晏星河就会留下的。
就觉得魏城这是存心不想让晏星河在他们家住下。
魏城闻言苦笑。
他虽然很醋以前的那些事,但心胸也并没有狭窄到这个份上。是因为他看得出来晏星河骨子里是个高傲,轻易不肯开口求人的,便是他当时留人,晏星河肯定也不会留下的。
不然晏星河明明年初的时候就已经上京了,怎么会等到现在考过了会试才上门来见林清瑶?想必一开始心里面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有了一番成就才来见林清瑶的。不然,若今科会试他没有考中,只怕就会静悄悄的离开京城,从头至尾都不会让林清瑶知道他曾经上京赴试的事。
但是这些话魏城自然不好对林清瑶说的。反倒只能一直点头认错,说这件事都是他的不是。下次必定去晏星河落脚的寺庙中,亲自请他来淮安侯府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