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太子殿下陪长宁公主去清远观祈福时遇刺,为祸者是些前朝余孽。
江成和李氏在映枝进家门不久,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还好映枝安然无恙,一家人光是听见这事儿就觉得心惊胆战,于是赶紧唤映枝来正堂。
可前脚刚叫了下人,后脚就反应过来。
胜业坊里的风言风语,有太子殿下重伤,有长宁公主重伤,还有前朝余孽重伤的,唯独消失不见的,是映枝。
就好像她今日根本没去清远观一样。
两炷香前枝枝回来的时候,脸上毫无异色,只是有点疲惫。
江成和李氏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毕竟长宁公主下邀约帖的时候,根本就没提太子殿下也会同去。
江成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枝枝先坐。”
京城勋贵家的公子们,想见心悦的姑娘一面,都是叫自己的妹妹把姑娘约出来。
虽然他当年不是这么追李氏的,但谁不年轻?毛头小子们使的招儿他清楚地不得了。
江成看着堂前站着的映枝,还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顿时明白。
这就是自己失而复得的明珠被惦记了。
关键是,那个惦记明珠的人,还是帮他把明珠找回来的人。
江成瞥了眼李氏,迟疑片刻,咳嗽两声,道:“枝枝今日和公主去清远观,玩得可还好?”
映枝尚不知道遇刺的消息传进了国公府,她并不想让父母担心,眼睛一转,便答:“女儿一切都好。”
李氏回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有点后悔。
她是心急才直言的。
她抿抿唇,又看了眼映枝。少女二八的模样水灵极了,自己年轻时容貌,女儿跟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这么大的年纪,就没见过谁比她家姑娘长得更出众。
而且,她姑娘身上有种京城贵女们都没有的气质,往那儿一站,就跟空谷幽兰一般。
太子殿下就算再正人君子,那也是个男人,要说他对枝枝没点心思,打破她脑袋她都不信!
但帝王家哪里是好归宿?当年陛下和先皇后那么恩爱,现在陈贵妃龙子都有俩。
要她说,枝枝心性单纯,受了委屈也不讲,如果真急着要找夫婿,一不能嫁帝王家,二不能嫁父兄妻妾多的。
“枝枝说今天玩得好。可是,我们方才听说,太子殿下与长宁公主在清远观遇刺!”李氏道:“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见那歹徒?”
映枝见爹娘都知晓了此事,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省去上山和在观中屋子里打翻胭脂的事,总觉得说出来有些羞涩,不如不讲。
李氏听得心惊肉跳,江成气得拍桌子。
人站得越高,就越危险。太子殿下虽为储君,但上有心思莫测的陛下,下有将要及冠的寿王。
纵使他德行、容貌、家世举世无双,但嫁姑娘哪能只看这些,这时不时要遇刺,是个好夫婿就怪了!
在他看来,枝枝也是德行、容貌、家世万里挑一,别人家嫁女儿要攀高枝,他镇国公府就是京城里的高枝。
不如再多养个两年,此事要从长计议,若是挑不到心仪的,大不了选个品貌都不落他人的入赘……
江成和李氏对视一眼,突然转过头,异口同声道:
“枝枝,今后要少和太子殿下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