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东行扑上去和袁青举抱了个满怀:“三哥,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我感动死了。”当然刚一扑上去就被袁青举给推开了。他装作抹了会儿眼泪又恨恨的说:“小七个死丫头,居然敢放我鸽子!”
袁小胖插话道:“小七是真有事儿。”
“她能有什么事儿,你没见三嫂都来了么?”
安来默默的往袁青举身后躲,今天她闹了多少乌龙啊!
就和他们聊了几分钟袁东行就跳上台走了:“今晚还有庆功会呢,我可逃不了,明天若是还能酒下留命的话再去找你们。”
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袁青举碰到几个熟人,打过招呼之后安来实在受不了那些人看她的目光,虽然有所掩饰,但是那若有似无的刺探让她觉得不舒服,便默默的退到一边。
刚才来的时候走得急根本没有细看,如今安来才发现从体育馆门口向外走一整条街沿路都有小贩,有贩卖小饰品的,有卖小吃的,更多的是卖花的。从十多岁的小姑娘到六十岁的老太太不一而足,都背着一个竹篾编织的小背篓,背篓里擦着各种花,有杜鹃,山茶,蔷薇,百合……安来感兴趣的一个个背篓去看。
袁青举看她没走远还有袁小胖陪着也就由着她。当然,袁小胖在有食物的情况下是完全值不得信任的。他和安来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不一会儿就走散了。
安来寻到一个老婆婆的背篓前,她的背篓里只有半开的白茶。沟壑纵横的手取下一只递到安来面前:“姑娘,看看吧,上好的白茶。”
安来弯下腰:“婆婆,你这怎么卖啊?”
“一块钱一枝,都是下午刚从山上剪的。”
安来数了数,一共有十一朵,也就准备全要了。抱在怀里才想起身上没钱,抱歉的笑笑,又放回去。老婆婆又追了两步:“姑娘,你看这白茶开的可好了,我一朵朵的理过的,保证没有虫子,八毛钱一枝也可以。”
安来很尴尬:“不是,我身上没带钱,我一会儿再来。”
说完便落荒而逃,虽然买卖讲的是你情我愿,但是安来想到那婆婆恳切的模样,就老觉得自己看了不买就跟辜负了她一样。她在人群里转了一会儿才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摊子前找到口水滴答的袁小胖。
“好香,是鱼丸?”
他正端着一口搪瓷大碗坐在摊铺边的塑料凳子上:“三嫂你逛好了?要不要也来一碗,摊子虽小,味道还是很好的……”说着不待安来回答,又否定说:“还是算了吧,以前带小七在外面吃东西就老被哥哥们骂,三嫂你要饿了还是回家吃吧。”
“我不饿。小六,我看到一些花,可今天出来没带钱。”
袁小胖直接把钱包掏给她,安来打开里面全是大钞合上又还给他:“有零钱没?”
“有的,”袁小胖把筷子交到端碗的那只手的指缝里捏着,空出手从裤袋里抓出一把散钱递过来。
安来捧着手里一把皱巴巴的钱有些无语,猜大概这是卖鱼丸的老板找的零钱,被他直接揣裤兜里了。她从中抽出十块,然后把剩下的理顺齐好放在小胖的钱包里。他就端着碗傻呵呵的看着。
安来摇摇头拿着钱去找那个卖白茶的老婆婆,却见她正收拾着地上的碎叶子,背篓已然空空如也。那婆婆或许是没想到安来还会回来,歉意的站起身,不自在的用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围裙擦着手,为难的指着旁边的一个老头说:“姑娘买他家的也一样,都是在一片山里采的。我以为姑娘不要了,就卖给了那位先生了。”
安来笑笑,表示不介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手里正捧着一捧白茶。那男人二十多岁,此时正低头和身边的小女孩儿说话,安来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可是就是只能看到一半的脸,安来却没由来的觉得熟悉。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老人说,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安来看得有些痴,那男人若有所感转身回望。
那一刹,安来只觉脑中如有一颗烟花嘭的炸开。纷繁复杂许多事一股脑的窜进她的脑海,却又在她来不及抓住之前唰的一声溜走。甩了甩有些胀痛的头,那男人犹如中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目光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定定的看着她,脚边是散落一地的白茶花。
安来礼貌的朝他点头微笑。这时,那男人如悬弓之矢,不顾一切的往这边冲,期间撞到好几个人,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和另一个男人不停的给人道歉。他却在离安来一臂的地方站定,缓缓的朝安来伸手,却又缓缓落下,嘴不停的张合,最后仅仅吐出带着颤音的两个字:“来来。”
这个男人对安来来说是一个完完全全陌生人,可是安来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很安心。理智告诉她,这些都只是这个身体的过往,与她无关,她应该转身就走。可她却一点儿也不想走,那种感觉是如此强烈,驱使着她说:“我……我们认识么?”
男人上前一步,箍着安来的腰,紧紧的把她扣在怀里:“来来,我是豫章啊。”
仅仅七个字,却恍若涵括了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他埋在安来的发间反复呢喃着安来的名字,仿佛怎么也叫不够。
安来开始挣扎踢打:“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那人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