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凝视他良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夜沫依然摇了摇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坚持,凌厉和曾经一度拒绝他时的淡漠,“韩希,这半年来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护都让我受宠若惊,你很好。”终于傲慢的笑容从韩希的脸上脱落而下,就好像没有漆好的墙,掉落之后只剩下一片斑驳的印记。
等同于拒绝的话,在此时此刻,在她的意识里他们已经有了这样密切的关系之后,还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一番话,这打破了韩希向来的倨傲和自信
夜沫推开他,径自走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韩希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拉住她,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吼道:‘就因为这个孩子是我的,所以那么难以接受吗?曾经失去乔力扬的孩子,明明不是你自己的错,你却自责了多久,又伤心失落了多久!”
他拉着她往医院走去,从心底袭来的痛,瞬时夺走了他的呼吸,夜沫,我再也不要一个人忍受这样的滋味。
“韩希,你带我去哪里。”这样的韩希不陌生,都是在她惹他之后,一双寒眸清寂的眸子,幽黑如无底的深渊。“你不是要拿掉这个孩子吗?我现在就带你去!”
夜沫的挣扎全部停止了,仿佛没有意识地跟着他再度走进医院,一些手续的流程比她想像的还要快,当护士叫到她的名字时,夜沫足足地愣了几秒,才脚步维难地朝手术室走去。听说现在流产的技术很高,不痛,而且很快就解决了。
夜沫躺在手术台上,眼前又出现了那盏白亮的灯,他抱着她奔跑在雨里,她抓住医生的手说: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那一天,睡梦中她梦到了一双手,她看清了他的脸,他是韩希。
医生开始戴手套,冰冷的仪器在盘子里发出叮当响,颤动的让人心悸而又害怕,夜沫紧紧地闭上了眼晴,医生冷漠地看她一眼,早就见贯了这样的事,一天她处理掉的孩子不下十个,于是只是淡淡道:“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
“现在的女孩子呀,一点也不知道保护自己,既然不打算要孩子就要做好防护措失,这种手术做多了,子宫壁会越来越薄,很多不孕不育的人都是因为以前做多了引产,下次注意一点。”医生说着摇了摇头。
夜沫没有说话,手悄悄地按在了小腹上,对不起,宝宝。
她的手在隐隐地颤动。
就在医生准备好一切的时候,突然门被撞开了,夜沫看到他的那一刹,突然有如捧重负的感觉,是啊,她舍不得这个孩子,不管他是谁的。为了这个孩子,她也愿意改变。
已经失去过一次做人母的机会,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了,他把她搂在怀里,有晶莹的东西流下来,再一次的错过,她以为他的激动和失常是因为不忍失去自已的孩子。
“韩希,我跟你回去,我嫁给你。”夜沫清晰有力地说道,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韩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如阳光耀于湖面,波光点点,他的眸中慢慢溢出灿烂的流光。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要嫁给他。是自愿的。
“我确定,你不是已经准备好房子了吗?我们结婚吧。”
他笑了,明知道她是因为孩子,他还是笑了,抱着她走出医院,就是不肯放手,没有婚宴,没有宾客,没有挑日子,只有那灿烂的阳光,他们在民政局登记注册。
阳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眼底的笑容,似水流年。
这一天,他们的名字是按放在一起的,她是韩太太。他带着她去了好多卖婴儿用品的店。有电动车、洋娃娃、积木,有握在手里的铃铛和拨浪鼓。
两年以后,在她的婚宴上,韩希问她,夜沫,你后悔过吗?
那一刻她的脸上才是真正的幸福的笑容,她的眼里男人的影子是如此清晰,她笑了,一直笑着:“没有,即使你骗我,在我以为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为了孩子我没有后悔过,因为想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一个善良的爸爸。”
幸而那一天,她留下了孩子,不然恐怕真的要后悔一辈子。
那一天,她搬进来了他的家,新装修却被搁置了两三个月,原本就用来做新房的别墅。
如果幸福,那是两个人的事,她不想要辅张,所以对于公众和亲朋友好友,只是读了一份申明,韩希和夜沫结婚了,
因为知道她怀孕了,韩夫妇也就没有说什么,只说该请的宾客还是要请的,有些干瞰不能少,外间传言夜沫没有搬进韩家是因为韩夫人不肯接受她,现在她有了孩子,媒休一旦知道以后又会说她是奉子成婚,无奈为了这个孩子,只能简单地摇上几桌。
但是走进酒店的时候,夜沫才发现这哪是几桌啊,几十桌,几百桌都有,以弗家在商界的声望,认识交际的朋友这么多,怎么可能请了他不请他呢?好在他们都是有修养的人,在招待她这边的亲戚的时候也没有厚此薄彼。
韩希看到夜沫有些比神,他眉宇微挑,笑容可掬:“沫沫,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但是有些礼数是没办法省去的,交际断不了,有时候我也很无奈,像我父母的结婚周年日,实际上就是为了应酬。”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