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城,瓢泼大雨便哗啦哗啦落了下来。
从宝蝶老家进城就一条土道,吴随披着蓑衣赶车,大雨如雾,路上经过的车马都在狂奔,少见行人。
吴随猜想宝蝶可能会寻个能避雨的地方,便专门盯着土路两侧的亭子看。
瞧着瞧着,旁边忽然疾驰过一辆寻常无奇的马车,只是车跑得太快,擦身而过时,车帘飞起,吴随正好看过去,就见一个女子歪歪地靠着车板,有个男人正在脱她的衣裳。
这画面太过震惊,吴随愣了一下,才忽然反应过来,那女子是宝蝶啊!
“站住!”
吴随暴怒,一边大叫一边解开马绳,丢车骑马朝刚才的马车追去:“住手!那是国,那是我家丫鬟,前面的人你不想死就给我住手!”
马车中的男子正要一逞兽欲,听到追赶声,他微挑起帘子,大雨瓢泼认不出车后的人是谁,但主子吩咐此事必须隐秘,现在追赶的人分明是国公府的,而且极有可能是五爷身边的人,男子迅速穿好裤子带上黑色面巾,从前面车厢出去,对赶车人道:“事情有变,撤。”
车夫闻言,也戴好面巾,与同伙同时跳下马车,分头冲向雨雾。
马车还在疯狂前冲。
吴随哪个都不能追,只能先去救宝蝶。
骑马更快,吴随跳上旁边的马车,勒住马绳将车停到路旁。
面前停稳,吴随立即探进车厢。
没有人扶着,昏迷的宝蝶已经倒在了地上,衣衫凌乱,露出上半身大片肌肤,但裙子尚在。
吴随别开眼,一边用衣衫裹好宝蝶,一边将宝蝶扶正,冷静片刻,吴随低头去掐宝蝶的人中。
他掐了几次,宝蝶才疼醒了。
看到吴随,宝蝶面露迷茫,下一刻,她忽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突然下雨,她跑到最近的凉亭避雨,亭中就她一人,一辆马车疾驰过来,宝蝶以为他们也要避雨,不想车上跳下来两个蒙面之人,宝蝶逃跑失败,被其中一人抓住捂住嘴,后面的事……
“我……”宝蝶面露绝望,攥紧了领口处的衣衫。
吴随双手握住她肩膀,声音坚定:“你别担心,我来的还算及时,贼人并未得逞。”
宝蝶心中稍定,试着感受了下,底下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只有后颈挨了贼人一掌,以及被吴随掐疼的人中。
吴随见她不慌了,松开手,恨声道:“竟敢在京城地界抢人行凶,若非救你要紧,我定饶不了他们。”
宝蝶怕他报官,恳求道:“我在夫人身边做事,求吴爷保全我的名声。”
吴随还没有那么蠢,就算不为宝蝶为了夫人,这事也不能声张。
“先回府再说。”
吴随赶车回到自家马车旁,重新系上马,再撑伞来接宝蝶。
宝蝶才经历过一场劫难,双腿发软,下车时一脚踩空,吴随见了,一把丢开雨伞,将人抱了个满怀。
两人的衣裳都湿了精透,这一抱,宝蝶只觉得吴随胸硬如墙,吴随则觉得她身软如棉。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目光相撞,两人心头都是一条,匆匆别开。
“多,多谢吴爷。”
宝蝶慌乱不安道。
吴随胡乱应了声,一手扶她一手抓起雨伞,送宝蝶上了自家马车。
车厢隔绝了大雨,宝蝶一人坐在车中,心绪烦乱。
进城后,宝蝶终于下定决心,隔着帘子对吴随道:“吴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