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文竹还能是谁呢?
他没有靠太近,静静站在一旁。
依然是披着一头卷发,依然是长靴短裙,区别是今天的短裙不是连衣裙。上衣是灰白拼色的长袖插肩卫衣。
赵曜发现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她举起相机。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她拍照的样子很美,也很大胆。她时而踮脚,时而弯腰,时而半蹲着。那么短的裙子,那样笔直而纤细的腿,他很担心她会走光。但当事人似乎全然不在乎。
他的眼里只有她,而她的眼里只有面前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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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曜?”赵文洁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在楼下站着?”
赵曜回头看向自己母亲,错过了文竹应声回头的瞬间。
“现在就上去。”赵曜答,“你不是去打牌吗?怎么回来了?”
“我……”赵文洁刚回了个话头,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哎呀”声,以及从花坛跌落的文竹。她小跑着过去。
赵曜也注意到了,紧跟着跑到了文竹身边。
文竹正抱着相机狼狈地坐在地上,腿上沾满了灰尘,全不复刚才的飒爽英姿。
“姑娘,你没事吧?”赵文洁蹲在文竹身边,关切地询问她。
文竹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只觉得手肘火辣辣地疼,脚踝也疼得厉害,她抬头看了眼来人。
此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一件米色开衫,内搭一条印花连衣裙,化了淡妆的脸丰腴而红润,此刻她轻蹙着眉毛,眼神里写满关切。
见文竹试着站起来,赵文洁伸出手搀住文竹的胳膊。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文竹一下没站住,站在一旁的赵曜顺势扶了一把。
右手手臂传来截然不同的力道与温度,文竹侧目,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少年,不动声色地缩了下胳膊,调整站姿,站稳了些。赵曜缓慢松开扶着她的手。
赵文洁观她站姿,再看她紧拧着的眉心,觉得这姑娘必定正忍着剧痛。
“脚踝是不是扭到了?”赵文洁试探着问:“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姐,我没事。”文竹答道。
赵曜关切地望着受伤的文竹,全然没有在意她口中的称呼。
“我送你去医院吧。”赵曜道。
赵文洁听儿子语气,觉得二人似是相熟,抬眸看向自家儿子,无声询问。
“这是我们英语老师的朋友,之前见过。”赵曜答完,继续等着文竹的回复。
文竹此刻有些缓过劲来了,慢慢道:“不用麻烦了,妇幼就在隔壁,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谢谢你们。”
见文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赵文洁并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