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辈子做的唯一的一件善事儿,大概就是脱掉自己身上的补丁褡裢,然后将其盖到了新娘子女尸的面门上。
……
直到天黑昏至,我爷和李勤龚以及王良,三个人恰巧被分在同一间杂物房中打地铺。
三个糙老爷们,躺在光秃秃的硬泥地上,自然而然便提起了白天在女尸身体上的缴获所得。
李勤龚喜滋滋的匝巴着嘴唇,眼神迷离,粗着嗓子夸耀。
“泽阳,大良子。你们晓得不?我捞的这块儿玉牌牌看着像个老物件。我估摸着,起码能换上两百块大洋。
等到打完仗,我就拿着这笔钱,回家做些小买卖。好好跟婆娘、崽伢过日子!”
李勤龚那年四十有二,早就娶过妻,生过子。他是在大街上游荡时被抓的壮丁,从此随行整八年,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王良攥着手中的鎏金镯。那年,他不过刚满二十一,家贫从征,只为了将卖身钱给弟妹换十斤小米,以填肚饥。
王良说:“俺嘛!俺没啥大想法。家里茅草房经不住风雨。这金镯子要是能换些砖瓦,让我盖上间红砖青瓦的屋头就行。”
两人说完,纷纷转过头看向我爷。
李勤龚一边用脚丫子蹬着腿,一边咧着大嘴追问我爷。
“泽阳,听说你从前家里阔绰着嘞?这金镯子,能入你的眼不?”
我爷躺在光溜溜的硬地上,眼神有些迷离。
“我……爹妈都没了!家产败光。倘若我能活着打完这场仗,我想……想讨个媳妇吧!”
爷爷参征三年,那时已然二十九,可是他这辈子,却还从未碰过娘们。
要怪都怪那万恶的阿芙蓉,害人如鬼魅,让爷爷将大好的青春全都糟蹋。
李勤龚听到这话,十分猥琐的“嘿嘿”一笑。
他挑着眉毛,用手捅咕我爷和王良。
“你们俩臭小子,是不是都没享受过女人的滋味?”
我爷摇头:“女人之灵秀,却实未曾受用过。”
王良尖着嗓:“俺试过,俺们村有个寡妇叫春菊。俺趁她在井边打水的时候,偷偷用手掌蹭过她的腰!”
李勤龚忍不住撇着嘴,嘲笑两个青头愣脑的娃娃,没见过大世面。
李龚勤说自己想当年逛窑子。
“娘们和娘们都不一样嘞!瘦马骨横,富态娘们才喜人。香喷喷,软乎乎,肥腰炸臀,箍在怀里,覆在底下,像是抱着一块儿猪肥膘。身上的粉香味,能让男人脑瓜子销魂……”
李龚勤把自己跟娘们儿的韵事,讲出了一百种花样。听的我爷和王良脸红心跳,身子烧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