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老头下一句话,让崔耕看到了一点点曙光
“老夫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但不会公开!”
不会公开?
什么意思?
崔耕回想起史上关于张潜此人的点点滴滴,猛然间豁然开朗!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李唐武周年间,扬州的几任刺史中,有几位贪污了百万贯以上,其中貌似就有眼前这位张潜张大刺史。
张潜自己屁股上有屎,显然就不想太过得罪丽竞门了。
至于自己对张家的恩义?张潜和张子瑞都快出五服了,顺手帮自己小忙还行,这种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人家可就敬谢不敏了。
当然,魏州张家那块美玉还在自己手中,以张家这种望族,若是自己交上玉佩强行让他们还那份人情,张潜碍于家族压力,应该不会推脱。
但崔耕觉得这种人情只有一次,用在孟神爽这种垃圾头上,未免太不值当了,必须留在有用之时,紧要之时,才有价值啊!
他想了一下,又问:“如果下官凭一己之力将孟神爽斗倒了,刺史大人总归是乐见其成的吧?”
“看来二郎是要和孟神爽死磕到底啊。”
张潜捋须微笑,道:“尽量三思而后行,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丽竞门真抓住了你什么把柄,老夫受人之托,又岂能真的袖手旁观?这样吧……”
啪!啪!
他轻拍了两下手掌,刚才那个引领崔耕进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道:“参见大人!”
“起来吧。”
张潜介绍道:“他叫韦凑,乃本官心腹亲近之人。此次与本官一起调任扬州,现为扬州大都督府法曹参军,秩六品。以后对付孟神爽的事,二郎多与他商量。韦凑若不建议,二郎你万万可轻举妄动!”
见张潜这么说,崔耕自然不能小瞧了这姓韦的法曹参军,尽管他与韦凑都是秩六品,而且他的六品江都县令含金量还远韦凑的大都督府法曹参军,但他还是颇为重视地拱手抱拳,叫了一声:“那今后还要多多仰仗韦参军!”
韦凑面如坚铁,不苟言笑,点了一下头,道:“好说!”
“韦凑,来前路上本官怎么跟你说的?不要老绷着一张脸,免得让人误会。”张潜轻笑着训斥道。
韦凑咧嘴一笑,不过这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张潜道:“他就是这么个死人脸,对谁都这样,二郎你别跟他计较哈!”
韦凑这才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崔县令之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每个字都像是石头一样硬!
崔耕也不难为人家了,道:“以后咱们哥俩可得多亲多近,改天我请你喝酒。”
“成!”还是惜字如金,连客套话都没一句。
紧接着,张潜又命韦凑把孟神爽叫了进来。
孟神爽一入屋,依旧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不仅对张潜恭谨有礼,而且漫天的马屁像是不要钱一样撒了出来。
不过孟神爽一进来,张潜就换了福面孔,脸色阴沉无比,一点好脸都没给他。跟之前崔耕的待遇,那真是天壤之异,崔耕在旁看得心里一阵酸爽。
等孟神爽叨逼叨完,良久,张潜才冷哼一声,问道:“孟总管,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呃,句句属实,自肺腑。”
“那可奇怪了。”张潜道:“那你今天故意为难李小娘子,又是想打谁人的脸面呢?”
“呃…大人莫要误会…是不是姓崔的在大人面前抹黑我?”孟神爽心里一惊,天地良心,他刁难李云莺是想给崔二郎下套啊,根本没想过打张潜的脸。
在他看来,崔耕先他一步进屋见张潜,肯定是这个逼给自己上眼药。
张潜道:“哼,夜宴生之事,本官历历在目,还需要崔县令跟本官说什么吗?”
孟神爽赶紧解释道:“我绝无此意啊,就…就是跟李小娘子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