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同样是摸不着头脑,他实话实说道:
“摄政王压根儿没在福宁殿里用膳,皇上一直在午歇,王爷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让奴才开始布菜,王爷进寝室唤皇上起床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王爷出来时脸色不太好,饭都没吃一口,就径自回来了。”
詹公公皱起稀疏长眉:“你快去给御膳房给摄政王拿来些吃食,不必太显眼,简单几道下饭的菜肴便好。”
小安子得了师傅的令,连忙点点头,朝着御膳房赶去。
詹公公看向小徒弟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咂摸嘴感叹:
“这小活祖宗哟,才出来几天啊,又捅了阎王殿。”
少了三千佳丽的皇城显得格外冷清,昏暗夜色好似打翻的砚台,漆黑浓稠得化不开。
陶临渊极少做梦,以至于这场荒诞又迷情的梦境打得他猝不及防。
梦中,小皇帝穿着小宫娥的烟霞色衣裙,手捧香茶,素腰婀娜,裙裾翩跹,好似一条滑不溜手的凤尾鱼游荡进他怀中。
少年狡黠的水眸泛着盈盈水光,略显低沉的沙哑声音亦有着别样风情。
“爱卿想要朕如何伺候?”
小皇帝问完话后,亦不等他回答,而是仰头喝下碧清茶水。
少年绛唇沾着亮晶晶的水渍,仿若花蕊间一汪甘甜的露水,诱得人口干舌燥。
似是洞悉他心中所想,小皇帝唇角勾着魅惑的笑意,一对儿玉臂环绕在他脖间,缓缓贴附上来。
除了鼻息涌来的暗香,还有芳馨满体盈于胸口。
陶临渊再也按捺不住,手臂狠狠锢在小皇帝纤腰之上,垂下头品尝樱唇内的甘甜。
耳畔传来少年独有的沙哑轻笑:
“原来爱卿是在吃云世子的醋。”
“放肆!”
陶临渊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
他方才都梦到了什么鬼东西!!!
鎏金烛托上的宫烛早就燃尽,清冽月光透过轩窗洒落在紫檀三屏嵌绿云石罗汉床一侧。
男子缓缓闭上情潮涌动的醺色双眸,再睁开眼后,又是素日里冷若寒潭的清冷眸色。
常年在漠北征战,也使得陶临渊习惯在寒冷的夜色中入睡,故而每当入了夜后,垂拱殿的地暖便会停歇一会。
此时此刻,床榻上那摊子温热的污渍在周遭冰冷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突兀。
好似在嘲笑某人的口是心非。
黑暗中,陶临渊剑眉微蹙,冷冷盯着云纹锦衾上的那块污渍。
梦中娇人的一颦一笑仿若刻印进他的脑海,后续二人的荒唐缠绵虽然不太清晰,但少年那对狡黠的大眼和低哑的笑声却是萦绕在脑中,宛若雨后旺长的藤蔓,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几个时辰前,他还嘲笑小皇帝在旖梦中对着云世子泄了一床春水。
没曾想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陶临渊坚信自己绝不会喜好男色,从军多年,夜宿条件艰苦之时,他常常与一群臭兵蛋子挤在一条战沟里入睡,也没见他梦到与那个下属共赴云雨。
况且在他的梦境里,小皇帝分明穿着小宫娥的衣裳,又主动对他百般勾惹,撩拨,他才会抑制不住
定是他从未近过女色,小皇帝又偏偏生了一副比女子还要娇媚的容貌,近日他又与小皇帝亲近了一些,所以才会莫名生出荒唐梦境。
待春蒐结束,朝中局势稳定,他便将这个频频扰乱他心神的小皇帝永远幽禁于冷宫,任其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