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晏参与过几次加价后,自知财力不及其他人雄厚,便放弃了竞拍。
反正她对这册《金宫春晓图》并非抱有势在必得的态度,更多的是想瞧一瞧周昉大师的画风特点。
不过魏无晏注意到,就在她几次加价的时候,三楼上那位神秘公子朝她投来淡淡一瞥。
“十三号竞拍者,两千两白银第一次,两千两白银第二次,诸位还有人要加价吗?”
蔡司仪眉开眼笑,他正要落下定锤之时,突然听到三楼包间传来一道响亮的嗓门声:
“我家主人出五千两白银。”
万宝阁的众人闻声齐齐转头,就连方才关上窗的几位小姐,也忍不住唤丫鬟打开格扇窗,好瞧一瞧是那个财大气粗的冤大头要花上五千两白银买上一副残卷。
不过待瞧见三楼一袭黛蓝色锦袍,墨发玉冠,身姿挺拔,芝兰玉树的男子,暖阁中的女子们不由看直了眼睛。
乖乖,《金宫春晓图》再绝妙,也没有眼前这位清贵优雅的男子让人脸红心跳啊。
尤其是男子戴着面具,虽然看不清真容,却为其平添了一抹神秘感。
蔡司仪同样注意到这位竞拍者气度不凡,不过五千两银子的高价还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他提醒道:“这位客官真的想好了,要以五千两白银拍下周昉大师的残卷?”
男子并没有出言回应,只是负手而立,淡淡颔首,黑沉沉的目光俯视下来,仿若带着千斤的施压。
蔡司仪迎着对方的目光,双腿竟然情不自禁有些发软,额上更是冒出一层薄汗。
他结结巴巴道:“九九号客人,五千两白银第一次,五千两白银第二次”
方才出价最高的公子哥儿眼见宝贝被人横刀夺爱,还想加价,却被一旁的侍从劝下来,只好不甘心地骂骂咧咧上几句。
“咚!”黄花梨木锤落案有声,揭示了《金宫春晓图》的新主人。
在《金宫春晓图》之后,又有几件珍宝陆陆续续展示出来,不过大堂的气氛显然低迷了许多,众人心中都在好奇三楼那位一掷千金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何来头?
不过神秘公子在得到残卷后,便起身离去,徒留众人在阁内悄声议论。
魏无晏见周昉大师的残卷已被人拍走,于是带着宝笙离去。
就在她正要踏上马车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道:“公子请留步。”
魏无晏在离开万宝阁后便摘下面具,她听到身后的呼声,转头看向有些脸生的少年,疑惑道:“你在唤我?”
少年笑了笑道,露出两颗白净的虎牙,道:“正是,方才我家主人与公子在万宝阁内一起竞拍周昉大师的画作。”
魏无晏这才想起,眼前少年就是刚刚那位神秘公子的随从。
“我家主人初到宣州城,想要在当地结交一些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儿,家主见公子气度不凡,兴趣相投,有意想要与公子结识一二,不知公子可愿赏脸?”
说完,少年伸手指向远处停放的一辆奢华马车,显然他口中的家主正在车内等候着自己。
魏无晏淡淡一笑:“承蒙你家主人错爱,只不过在下性格孤僻,不喜结交他人,就先告辞了。”
少年似是早就料到魏无晏会这么说,他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交给宝笙,笑道:“无妨,我家主人说公子若是不愿意,就将此物送给公子,以表叨扰之过。”
魏无晏缓缓拧起眉心,觉得神秘男子实在太过客气,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她怎能随随便便收下对方的礼物。
可还没容她开口让宝笙将木匣子还回去,少年仿若一阵风似地,转眼间便离去。
魏无晏抬眸看向刚刚停在路口的华丽马车,已经远远驶离了。
“小姐,这匣子并不沉,想来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既然对方这么热情,您不妨就先收下,日后在城中见到了那位公子,您再还礼也不迟。”
见魏无晏非要让车夫追上那辆远远驶离的马车,车夫摇摇头表示对方的马车做工精良,他们的车马就算跑飞了车轱辘都追不上,宝笙出言安抚道。
魏无晏叹了口气,却也想不出其他法子,只好准备先打道回府。
马车开了没多久,魏无晏正在琢磨怎么才能成为像周昉大师那样,让她的所绘的秘戏图受人追捧,千金难求。
她想要靠画秘戏图赚钱,并非一时兴起,她清楚自己善于临摹画像,但在画意上稍欠火候,与那些以山水寄情的画坛巨匠相比,相差甚远。
最重要的,画秘戏图的匠人为了保持神秘感,不会为名利参加诗画会,周昉大师在大魏的名气这么大,却没有见到过周
昉大师的真容,甚至连他的性别都不清楚。
这样的神秘感,恰是魏无晏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极为需要的。
就在魏无晏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听到一旁的宝笙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