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笔墨疏浅,只会画人像。”
“哈哈哈,这么说,清乐长公主是想画小王。”
“不错。”
完颜赤烈抚掌大笑,他眯起双眸,贪婪盯着明艳多姿的女子,笑意轻浮:“能让大魏的长公主亲手绘作人像,真是小王的艳福啊”
“不过!长公主若是要画小王,自然要离小王近一些,不能和皇上共用一案。”
完颜赤烈担心女子在作画时故意给替身皇帝提醒,于是提出这个要求。
“可以。”
魏无晏笑吟吟地应下了条件。
不一会儿,几名宫人捧来文房四宝,支好画架子。
完颜赤烈还认真检查过长公主的笔墨纸砚,见并无异常,才放心退到三丈外的距离。
有人注意到,清乐长公主所用的宣纸比普通宣纸要薄一些,且墨汁的颜色由浅到浓,有色相偏暖的油烟墨,亦有乌黑冷色的松烟墨,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女子立于梨木雕花画架前,一身浅色洒金逶迤长裙,柔柔夜风吹过,广袖盈盈拂清波,裙裾翩翩荡涟漪,如风拂细柳,身姿尽显婀娜曼妙。
皎洁月光洒落在女子般般入画的五官上,为其渡上了一层清晖,只见她素手执笔,神色专注,挥墨之间,手腕灵巧翻转,几只粗细不一的麾笔在她指间流转。
“想不到清乐长公主年纪不大,挥墨姿态却是如此洒脱,可谓是笔下有风,行云流水啊!”
“画工同样十分扎实,你们瞧,金国大王子平日里轻蔑的
神态被清乐长公主几笔就勾勒出来,笔墨浓淡不一,更显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嗯,工笔细致,就算与画仙唐愈相比,亦不分伯仲。”
亦有不服气的贵女们忍不住呛声:“哼,清乐长公主笔墨精湛,可她为了出风头,居然在宫宴上冒然为异族男子作画,她这种轻浮做派,岂不是给大魏抹黑。”
听了这话,有人忍不住看向殿上端坐的摄政王。
男子俊美如玉的脸上倒是瞧不出愠怒,深幽眸光从始至终落在专心作画的女子身上。
一炷香后,众人瞧见清乐长公主落下笔,露出会心一笑:“本宫画好了。”
与此同时,殿上的小皇帝也落下笔,沉声道:“朕亦画完了。”
摄政王招招手,一名小内监先是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取下画架上长公主的画作,然后径直走到小皇帝桌案前,将两幅画作收拢到一起,紧接着来到完颜赤烈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分别展开两幅画作。
殿中众人好奇探头看去。
只见小皇帝画的《川西大军晨练图》并非只补全了缺失的内容,可能是为了彰显诚意,居然在半个时辰内将整幅图都画了下来。
而清乐长公主的《勇士挽弓图》同样精妙结论,描绘了金国王子在山林间射猎的画面。
不过清乐长公主的工笔虽然精湛,但在这幅画中却有些画蛇添足了,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飞鸟连成一片,数量都快赶上小皇帝那副《川西大军晨练图》中操练的士兵。
或许是清乐长公主在画中暗讽金国王子混有一身蛮力气,箭法差得连漫天的鸟儿都射不下一只呢?
完颜赤烈眼睛瞪得赛铜铃,死死盯着小内监手中展开的《川西大军晨练图》。
“不对啊怎会怎会画的一摸一样?”他喃喃自语道。
“陛下耳聪目明,博闻强记,不过是几年前的画作,重新再画一次,自是一挥而成。既然大王子也说这幅《川西大军晨练图》与陛下的旧作一摸一样,不如履行方才应诺的话,签下议和条约。”
完颜赤烈这发现摄政王不知何时走了下来,男子挺拔伟岸的身子挡在清乐长公主面前,眉眼冷肃,神色倨傲。
完颜赤烈压低声音,阴测测对摄政王身后的清乐长公主质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