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贩找不到茗茗藏起来的证据,我也不知道。可他们以为我知道证据在哪里,所以警察同志,我拜托您,一定要找到我们。”
视频到这里结束。
陈婕:“她想干什么?她失踪是去了哪里?我丢!她不要干傻事啊!她一个社会主义环境下生活的女人,怎么搞得过穷凶极恶的毒贩?!”她急得抓挠头发,嘴里咬了两口的包子都吃不下了。“老大,怎么办?我们怎么找到卫曼君?”
李瓒:“她说的是‘我们’。”
陈婕:“所以?”
李瓒退出视频,点开另外一个视频:“所以还有一个人陪她。”
视频点开,里面的人是个陌生女人。
老曾当即认出:“蔡秀英?死者关银的母亲。”
陈婕:“她和卫曼君怎么扯一块儿上了?”她简直快崩溃,这两位母亲岁数加起来快一百了!
结果她们双双失踪,没有和警方提前联系,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好像要去以身犯险。
“不是说蔡秀英重男轻女,和关银关系不好,两年都没联系了吗?”
“人心难测。”李瓒:“先看视频。”
周围围过来的刑警同志越来越多,他们凑过来一起看视频,看不到的便听声音。
蔡秀英的普通话仍旧带着粗重的地方口音,不过声音调大点,再配合她举起来的日记,还是猜得出她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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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0日,中午12点58分。
蔡秀英让关今在门口站着,别进去。她自己拖了鞋走进去,冷静的查看了凌乱的屋子和干涸的血迹,盯着布满灰尘的地板和浴室,又去到卧室。
她在卧室待了一个小时。
蔡秀英掀开铺在下面的席子、床罩和被子,看到放在边角的红皮本。她知道关银从小就喜欢在床板里藏东西,床垫重,关银搬不开,所以必定藏在床垫上边。
红皮本是关银用来记录人生中较为重要的日子,是她中升高时,蔡秀英唯一送的一份礼物。
礼物送出之后,关银的脾气前所未有的温和,不再像头小牛犊子那样又臭又硬。
蔡秀英在里面看完了关银的红皮本,牙龈死死咬着、咬出血,渗出来的鲜血吞入咽喉里,铁锈似的腥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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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蔡秀英翻开红皮本,指着上面的字说:“我庆幸,我识字。”她以前教关银和关今读书,从一字不识到学完小学课程。
她说:“去年6月中,刘总提出包养,关银拒绝。”
“同年7月初,关银陪刘总参加宴会,当晚被迷奸。关银醒来后想报警,刘总用工作、性视频和她男朋友威胁。7月中,关银被二次迷奸,她崩溃,和男友分手,收拾证据准备报警。刘总警告她不听话,就把视频寄给我。”
蔡秀英的眼睛瞪得很大,暴凸出来,看上去有些恐怖。
陈婕:“她怎么了?”
老曾:“有些人的感情不善于外露,久而久之,面部表情也变得僵硬。情绪极其激动、起伏过大时,面部肌肉无法跟上情绪变化,看上去就很狰狞。”
陈婕惘然。
视频里的蔡秀英继续说:“关银怕我失望的……刘总威胁她保持情人关系。关银自杀过,她谁都不敢讲,没有和我说。12月时,关银发现刘总太太是当年资助她完成学业的好心人,她发现自己成为破坏恩人婚姻的坏人。”
“她崩溃了。”
蔡秀英:“刘总,这位刘总听说很有钱,还听说是个出名的慈善家。我到他公司去看过,几十层高的大楼,好气派、出入的男女个个光鲜亮丽。我一个渔村里出来的女人,连普通话都讲不好,怎么讨公道?”
“关银说,她和刘总是不正当男女关系,她收了钱、收了车和房,他们是和奸关系。”蔡秀英忍不住问:“明明是被迷奸,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你情我愿?”
视频到蔡秀英的这句反问便停止。
刑侦办一时鸦雀无声,沉重的气氛在蔓延。每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难受,脑袋有点儿嗡嗡的,不知该怎么纾解这种郁闷的心情。
良久,有人憋不住说:“刘承之他怎么好意思颠倒黑白?他把所有的错、包括残忍杀死关银的错,全都推到关银身上,他怎么好意思污蔑关银贪他钱财?”
接着又有人说:“我想起来了,关银现在住的房子是她多年工资买的,她还在还房贷。她车库里也没有车,上下班搭地铁,她账户里的钱,每笔来历清晰。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蔡秀英开户的一百万,但是那一百万分文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