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婕:“还撒谎吗?你和王新雨早就认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王新雨是不是改名变性接近周博学,是不是为了报仇?他杀了廖学明和韩经文,是不是还背地里主导了一系列的谋杀?你和王新雨――是不是利用受害者脆弱的心理控制她们去报仇?”
方明煦始终不说话,消极对抗。
陈婕问了一遍又一遍,换了数种办法都没办法撬开方明煦的嘴巴,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全他妈没效果!陈婕被逼得差点掀桌,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干不来这档破差事,一想到方明煦和王新雨对那些受害女性的二次伤害,她就心态如山崩。
“我他妈真想一枪崩了你!”陈婕没忍住放狠话。
负责记录的同志忍不住看向她,她说这话就不太适合审问了。
“要不换个人?”
陈婕两条眉毛挤得跟毛毛虫似的,贼纠结难受!
她再试了一遍,沉着语气说:“方明煦,王新雨现在行踪不明,他已经被发现了。还有另外一波人在追捕他,如果你还执意不肯帮助警方提供线索,王新雨很可能会被害死!”
方明煦抬眸,凉凉的看了眼陈婕。
陈婕忍住怒气,耐心的说:“我告诉你方明煦,警方迟早查到你和王新雨勾结唆使谋杀的证据!早点说还能坦白从宽,过了这好时间可就没机会!”
方明煦低头玩指甲。
陈婕忍不住:“艹!”
监控室里,老曾提议:“陈婕心态崩了。我去替她?”
李瓒摇头:“陈婕最适合。”
但看情形,陈婕从一开始的审问节奏就被方明煦带着跑,中途还是李瓒进去扯了一大通打乱方明煦的节奏,影响其判断力才让陈婕拿回主动权。
眼下方明煦还只是沉默,陈婕就先心态崩溃,表现得暴躁易怒,审问进度停滞不前。
老曾见李瓒一派淡定,知他心里有把握,于是回原位继续看。
陈婕本来想出去换个人进来,冷不丁看到文件夹旁的录音笔,忽地记起王新雨两通电话里的内容,那些轻易被忽略的、藏在偏执言语底下的渴求。
她心念一动,脱口而出:“你帮王新雨制造谋杀是因为他的请求?!”
方明煦身形几不可查的颤动,陈婕再接再厉的试探:“你在K吧时接近我,是为了王新雨?”
“……不是。”方明煦这两个字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般艰难。
陈婕已经不需要思考‘不是’两个字是真是假,是对哪个问题的反驳,因为方明煦心乱了,她的方向没错。陈婕心定,主动权回到手里,她翻看着文件夹,时不时说道:“王新雨认识我。”
“他对我有些好感。”
方明煦不自觉握拳。
“我三年前在连枝区扫黄队干了两年,王新雨可能是在5年前或3年前……反正就是那两年间认识我,但我对他没有印象。我做个假设,为什么他会认识我?出于什么契机对我产生好感?鉴于童年时期的不幸遭遇,王新雨对我产生好感的契机是我的工作、我的身份。”
“接下来就好推测了。”陈婕说:“要么他是性工作者,要么他是接触性工作者的人,以他的经历而言,他应该讨厌性工作者,不会助纣为虐强迫女性,那就剩下一个:义工。帮助边缘人群体和失足群体回归正常社会的义工,义工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而我经手的扫黄案件里,只有5年前刚实习时办过的一起拐卖妇女卖淫案,解救出来的女性需要帮助。”
“王新雨在5年前认识我,进而对我产生好感。”
对她的好感与其说是男女之间的吸引,不如说是憧憬。假如他童年时期的姐姐在被侵害之前,也能遇到如陈婕这样的人的帮助,悲剧就不会降临到他的人生里。
方明煦没忍住冲动,纠正陈婕:“他不喜欢你!”
陈婕一愣,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破案,没心思想其他。
监控室里的李瓒连通陈婕的蓝牙耳机,同她说:“我捋个案情,你复述一遍。”
陈婕眼睛一亮,盯着方明煦说:“看你这么激动我就放心了,我猜对了。在刑侦办众刑警同志的不懈努力和老大英明神武的领导下,我大概捋一遍案情。”
然后她复述李瓒的话。
“14年前,方明熹被廖学明、韩经文和周博学欺负了。三个男孩子因为未成年加家里有钱,没受到惩罚。受害者方明熹饱受非议,方父为求公道正义,到处奔走,不幸车祸身亡,方母病亡。方明熹和方明煦姐弟俩被送福利院,我市音乐世家卢家收养了方明熹,你的父母选择收养方明煦,但你的父母也车祸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