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郊外的方家别墅只有方家两兄弟居住,别墅内的管家女佣们都是方禹的人,而方朝安只是一个有名无权的二少爷。最后,方家兄弟的父亲自从车祸后就一直躺在医院没醒。
眨眼便到下个月初八,方禹跟余沉的婚宴。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负责婚礼的方家主宅的管家跟后妈,他们虽然将酒宴办在帝都最高级的酒店,但安排的婚礼过程却很枯燥,甚至是无聊。
余沉穿着白西装,脖颈还戴着黑色蝴蝶结,脸上被涂涂抹抹半天,画着一个连亲妈都认不出的美男妆,好看到浮夸。
方禹照样是坐在轮椅上,他穿着黑西装在现场,他的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眉宇间没有一丝喜色,仿佛对这个婚礼并不期待。
金碧辉煌的酒店,高端喜气的布景,出身不凡的宾客,价值连城的婚戒,昂贵的西装,这些都是曾经的余沉触不可及的,但是现在却唾手可及。
这一切都很美好。只是除去婚宴开始之前,余沉突然被擅自闯进化妆室的曲乔吓了一大跳,这一切或许就能更加完美了。
余沉将手机放好,淡定的瞥他一眼道:“曲少爷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礼貌?”
曲乔冷冰冰的:“我有没有礼貌关你什么事,多嘴。”
听着对方这毫不客气的反驳,余沉挑眉,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曲乔的面前道:“我记得方禹说过,因为之前的事情,曲家是没有收到请柬的,但曲少爷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呢,麻烦您给我一个解释吧?”
曲乔被他讽刺,登时眼眶就红了,因为没有请柬,他当然是不能来到婚宴的。所以他苦苦哀求段承复许久,这才能跟着一起进来,但这些始末他怎么可能让余沉知道?
曲乔强忍怒意:“曲家跟方家好歹也有过合作关系,就算没有请柬,我也能进来。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了,我要去找朝安。”
余沉伸手,将曲乔拦下来:“曲少爷,做人不能太贪心。既然选择了段总,还是不要纠缠别人了吧。脚踏两条船的下场,可是很容易鸡飞蛋打,什么也捞不着。”
曲乔不悦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假惺惺的笑话我。而且,你跟我说这些也配吗?你连给方禹提鞋都不配。”
“是吗。”余沉自顾自的整理西装下摆:“就算我在笑话你吧,但你能做什么呢?一个差点将曲家害死的曲家少爷。”
被看不起的余沉这样明嘲暗讽,曲乔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即恢复原状,转身就走。
余沉重新坐在椅子上,他看着镜子里面画着精致妆容的自己,自言自语:“说两句就受不住,当初你气我十年,我都没怎么着,小心眼。”
等婚宴正式开始时,余沉跟方禹一起朝婚宴大厅走去宣誓,余沉瞥一眼对方,自己人生第一次走红毯居然是跟方禹,世事难料啊。
方禹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斜睨:“看什么。”
“被酒店的辉煌闪到眼睛了。”余沉被抓包了但却依旧很淡定。
“嗯。”方禹不知是信还是没信,他没说什么,但却让余沉后背一凉。
而婚宴的另一端,段承复跟几位商场上的巨头寒暄结束后,正迟疑着要不要去跟方禹打招唿时,却看到曲乔悄悄的从角落里走出来,嘴唇有些红肿。
段承复的眼眶顿时就红了,这是被气的。他根本没有想到曲乔会背着自己去找别人,他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用力的抓着曲乔的手,然后直接拉着他朝一边走去。
曲乔心虚的跟着段承复走到角落,他不敢看着段承复的眼睛,眼神飘忽不定。
这个角落是个非常合适谈话的好地方,不会担心被人偷听到。段承复冷漠道:“你刚刚是不是跟方朝安见面了,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曲乔眼泪说掉就掉,他哽咽着哭诉,颠倒黑白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他非逼着我的。不过你放心,他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
如果是从前的段承复,或许他真的就相信了曲乔的鬼话,但现在他却不会——他可没有忘记,之前是曲乔主动问方朝安要画卷的,现在又是曲乔主动央求他带他进婚场的。
明明自始至终主动的都是曲乔,结果现在曲乔却又在哭诉不是他的错。他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相信这种话。
更何况段承复又不是真的傻,他就算再喜欢曲乔,他都是一个精通算计的商人……所以他开始怀疑曲乔是不是真的如表面的单纯。
曲乔只顾着哭诉,想借机打消段承复的怀疑,所以他根本没看到,段承复看着他的眼神复杂又冷漠,还夹杂着一丝轻视。
“行了,我不想听这些。”段承复暴躁丢下这句话,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曲乔傻了一般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后这才慌慌张张的追上去,他不明白对方这是怎么了。
婚宴现场,方禹坐在轮椅上,余沉站在他的对面,两人说完宣誓词后,面无表情地为对方交换婚戒,耳边继续响起司仪的新婚说词。
余沉弯腰,脑袋凑近了方禹,他跟方禹轻轻碰一下就分开。
司仪并没有露出尴尬,他像是没发现这对新人诡异的沉默,依旧热情地鼓舞着场内的气氛。
底下的宾客们怎么可能看不出古怪,他们小声讨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大家都是帝都的圈子里长大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知道。所以他们也早就知道,方禹的这场婚礼全是方禹的后妈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