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回来上班吧,工地上少了你不行。kuaidu”笑恩在她身后又道。
“嗯。”晓冉点头,然后离开。而那张暗红色的存折依旧平躺在桌面上,她并没有带走。
关于施工方偷工减料,贿赂工作人员的案子,法院很快判决了下来,按照法律的规定,施工方需赔偿环宇集团人民币一千五百万,但人已经死了,笑恩并没有要求对方赔偿,并给了一定的体恤金。
工地上,晓冉更是日夜忙碌,尽量将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一夜未睡的她,双眼都泛起了红色血丝。林岚看不过,硬是将她拖出了工地,但在施工地门口,却撞上了前来的遇难者家属。
女人是个老实的妇人,身边挽着她的是两个儿子,她的面容苍白羸弱,一双眼睛红肿不堪,显然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她在孩子的搀扶下来到晓冉面前,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法院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林总不仅没有要求我们赔偿,还给了我们钱。我们知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无论是对是错,人已经不在了,我们想要你一句道歉,就那么困难吗?”
晓冉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凝聚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女人身上,任谁都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一旁林岚着实为她捏了把汗,毕竟事情刚压了下来,此时激怒对方家属,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就在她忧虑间,身旁却传来一道平静而坚韧的声音。
“对不起。”晓冉说道,同时弯下身子向遇难者家属深鞠躬。半响后,才直起腰板离开。
林岚看着她,唇边笑靥有些欣慰,又些许的苦涩。
……
接下来的两个月,工程进行的十分顺利,晓冉带领着工人抢工期,倒是将进度跟了上去。办公室中,林岚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计划,忙里偷闲的靠在沙发上翻看报纸。而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视线。
昨夜d市监狱有一名犯人越狱,而好巧不巧,那个人正是周树祈。他的胆子倒是不小,越狱逃跑,可是要加刑的,难道他真想一辈子都呆在监狱里。“在看什么?这么认真。”晓冉推门而入,一身的尘土。
“周树祈越狱了。”林岚回答,不免又有几分担心。“听说他大舅子可是混黑道的,你最近还是小心些,他们那群亡命徒都是没理智可言的,万一挟私报复找上你怎么办。”
晓冉却不以为意的低笑,倒了杯温热的咖啡放在掌心间。“他找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抓他进监狱。”
而事实证明,林岚果真有乌鸦嘴的潜力,当晚,晓冉就失踪了。安安没有等到妈妈回家,哭着将电话打给了林笑恩。笑恩询问工地才知,晓冉两个小时之间就已经离开了。当时,她脑袋嗡的一声响,知道晓冉一定是出事。
“估计和周树祈脱不了干系。怎么办才好?”笑恩毕竟是女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倒是一旁的顾希尧沉得住气。
“你先去将安安接过来,孩子一定要先安抚住。”
“嗯。”笑恩点头,打电话给林岚,让她去接人。“已经两个小时了,时间拖得越久,晓冉就越危险,如果真的是周树祈,他抓晓冉不是绑票,而是打击报复。”
顾希尧眉心紧蹙着,笑恩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是绑票倒还可以拖延对方,但如果是单纯的报复,那么,晓冉落在他们手中,只怕就毁了。
“晓冉失踪还没有过二十四小时,按道理是不能报警的,即便报了警,依靠警方的力量,想要找到晓冉,怕也需要个几天时间。”
可是别说几天,哪怕是几小时晓冉都等不了。
“那军方呢?军方一定有办法的。”笑恩情绪失控的抓住顾希尧手臂,这三年来,她一直当晓冉是亲生的妹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晓冉被毁掉。
军方?顾希尧的眉头锁的更紧,想要调动军方的力量,那么只有一个人办得到,那就是陆霆钧。只是如此一来,他便要踏陆霆钧一个人情,为了一个并不想干的人,着实没有这个必要。但看到自家老婆那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样,他心一下子就软了。然后,拨通了陆霆钧的电话。
而此时,晓冉已经被带到一个废弃的烂尾楼中,冷风从没有玻璃的窗框灌进来,让她从昏迷中苏醒。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眸中闪过片刻的茫然。第一反应,是脖颈后的疼痛,然后是身体,从小腹向上,流窜的灼热,几乎要将她燃烧。她的双手被绳索反锁在铁栏之上,身旁围着几个健壮的男人,为首的是周树祈,他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晓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目光清冷的仰头看向他,平静开口,“周树祈,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没听说过绑架是要坐牢的吗?受贿,越狱,绑架数罪并罚,我看你是一辈子都不想从监狱出来了。”
周树祈冷笑着,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文尔雅,面部变得十分狰狞。“我变成这个模样还不是你害的,安晓冉,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晓冉沉默不语,因为和一个没有理智可言的人,无论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倒不如省些力气寻找其他出路。她用眼角余光扫视四下环境,荒废的建筑,围在四周的男人,被束缚的自己,她所面临的几乎是一条死路。
“呦,这女人倒是够冷静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撑多久,等到你欲火焚身的时候,可别求着我们兄弟要你。”一个长相凶狠的男人哈哈的大笑着,一脸猥亵的盯着晓冉,几乎要流出口水。
晓冉紧咬着唇片,单薄的红唇,几乎被她咬的血肉模糊了。她又不是单纯的小女孩,何况,在夜色撩人那种地方呆过,她隐隐已经知道灼热不安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儿,一旦沾了催情的药物,任凭是怎样的贞洁烈女,也难保清白。
一张小脸惨白的几乎失去了血色,她是害怕的,只是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她微弱的挣扎,手腕被勒出一道道深红的血痕。她尽量的保持清醒的头脑,试图去拖延时间,哪怕是一分一秒,都可能是她获救的机会。
“周哥。”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跑上来,在周树祈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他脸色一变,带着几个男人匆忙的离开了。
而他们离开的理由,自然是陆霆钧的军队找到了这里,通过卫星定位系统,监控到晓冉的手机在园林路交叉路口处出现,他们驱车赶到,见到了晓冉的皮包被丢在路旁的草坪里。陆霆钧双眼都是血红的,作为男人,他懂得什么叫做危险,如果姓周的存心报复,那么晓冉落在他们手中会有怎样的下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因为清楚,所以更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