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习惯真是一个很恐怖的东西,身边少了个人而已,他居然连觉都睡不好了,日思夜想,脑子里都是那个身影。
第二天还是回南天,但也许是刮了一晚上风的缘故,空气里的湿度没那么大了,闻起来干爽了些许,让人心情不免轻快许多。
凌郴去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桌子上的湿气被邢秋雨用纸巾擦干了,他小声地道了谢,然后倒在了桌子上,半瞌着眼睛,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脸色苍白,眼底发青。
邢秋雨:“你还好吗?”
凌郴:“我可太好了,睡得特别舒服!”
邢秋雨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之后,又问他:“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感冒了?”
“我没……”
邢秋雨打断他:“秋姐还没来,你赶紧补补觉,我帮你看着。”
空气潮湿,四周嘈杂,他原本并不想补觉,准备冲杯咖啡喝喝,熬过去就算了。
但是实在是太困了,他不太想补作业,也不太想说话,最终还是倒在桌子上睡了一觉,短暂地做了几个梦。
他闭目皱眉,一个接一个梦境纷至沓来,个个写满了邢秋雨。
他梦见邢秋雨给他辅导作业,翻开书正好看见写了满页都是邢秋雨名字的草稿纸,他红着脸把草稿纸捂住,对上了邢秋雨盛满笑意的目光。
他梦见他午睡起来看见邢秋雨在画画,想凑近看,却被邢秋雨挡得严严实实。不管他撒娇还是假意威胁,邢秋雨都不给他看那副画,说是没画好,给他看别的,他偷偷打开却是他小时候的随手涂鸦。
他梦见邢秋雨逐渐凑近了他,近到可以看清楚他镜片背后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然后——他醒了。
上课铃正好响完最后几个音停了下来,邢秋雨把他摇醒了,还帮他把练习册翻到了对应的页数。
凌郴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厉害,自己可能真的有点生病,身子昏昏沉沉的不愿意动弹,居然连上课铃声都没有听到。
他莫名又想起最后一个被打断的梦的内容。
后面呢?梦里的邢秋雨,想对他做什么?
“梦到了什么吗?”邢秋雨见他睡眼惺忪,便捏捏他后颈,拆了颗薄荷糖送到他嘴边。
“你。”凌郴把糖含在嘴里,漾出丝丝缕缕清凉的甜。
“我?梦见我干嘛了?”邢秋雨问。
凌郴撇嘴,正欲吐槽,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儿,说出口变成了:“梦见我是你的债主,你欠我五十块钱,什么时候还?”
邢秋雨乐了:“行,放假请你。”
凌郴打了个哈欠收拾收拾准备上课,压根儿就没把邢秋雨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在暗自苦恼他的梦。
他不明白,其实明明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但他就是没法对邢秋雨说出口,哪怕那些事情在现实生活中,邢秋雨也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