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淹,不淹。”陆明朝顺着陆小鑫的话安抚着。
芸娘别过脸,仰起头,眨着眼睛,把泪意逼退“怎么加可能天生跟水犯冲,以后见了水绕道走。”
“院里的大水缸呢?”
“下雨后的小水坑呢?”
“你还贫!”芸娘一巴掌拍在了陆明朝的脖子上。
芸娘心里都开始怀疑当年是不是给陆淼取名取坏了,把水祸全招家了。
“小鑫,不哭了啊,姐姐很厉害的,也会好好保护小鑫。”陆明朝温声细语的哄着。
“水里好冷好黑的,我睁不开眼睛也不能呼吸,还会往下沉。”
陆小鑫小声嘟囔着。
“阿姐,我能住下吗?”
陆明朝眉目含笑“当然能,姐姐出嫁前都答应了小鑫。”
陆小鑫心花怒放,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却又纯粹又灿烂的笑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变得年少张扬。
芸娘白了陆小鑫一眼“小没良心的。”
“朝朝,娘去琢磨琢磨给你炖汤。”
“再寒,娘也给你养回来。”
陆明朝瞧着芸娘风风火火的背影,笑意越发浓郁。
天边的日头一点点西移。
孙志晔想着先回府再安排下人寻谢砚过契。
马车堪堪到巷子口就不得不停下,再难寸进,乱哄哄的嘈杂声穿过车厢,飘入他耳中。
孙志晔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打开车厢门,遥遥看着巷子里的动静,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孙府之外,筑起了一处高高的祭坛,其上摆放着香案,香烛燃烧。
一群身着黄袍、戴着恐怖面具的道士,他们手持桃木剑,摇动青铜铃,或是捧着盛满不知名血液的碗,口中念念有词,吟唱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他们以一种近乎癫狂的姿态,扭曲着身躯,仿佛在演绎一场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青铜铃声沉寂后,碗中鲜血被缓缓倾倒在府邸外绵延伸展的石阶之上。随后,手持桃木剑的道士昂首向天,果断挥剑,口中高喝:“诸邪退散!”
围观的百姓有好事者也跟着高呼一声诸邪退散。
孙志晔紧咬着牙关,脸色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让人分不清这位端方君子是怒火中烧还是身体欠安。
看在曲滢眼中,只觉得这位大表兄像一尊晶莹易碎的玉像。
“荒唐!”孙志晔手指关节嘎吱作响,眼风扫到曲滢不合时宜的神情,怒火更盛。
曲家的蠢,是一脉相承的吗?
他还在绞尽脑汁遮掩孙府夜里的怪事,想方设法的封下人的口,只想着有眉目后再一鼓作气稳人心。
不曾想,他只是带着曲滢去了趟常喜村,孙府外就堂而皇之摆起了香案跳大神。
这是生怕昌河县的百姓不知孙家闹鬼?
到时候,茶余饭后谈起的就是孙家做多了亏心事,夜半三更鬼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