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人儿都冻裂了,回屋想。”
陆小鑫一本正经的纠正“阿姐,这不是冻裂,这是干裂。”
陆明朝:……
厨房里。
陆垚手中的碗脱手,朝着地上落去。
谢砚眼疾手快的接住碗,擦拭碗上的水渍,旋即放在一旁的木架上。
幸亏他功夫好,否则岳母该以为他有意见了。
舒愿的身份就令陆垚这么紧张吗?
陆垚瞪大眼睛,不复往日的淡然“你说你是谁?”
舒愿握着扫把的手一紧,重复道“舒愿。”
陆垚缓慢又迟钝的眨眨眼“传闻中抱朴书院俞山长最得意的弟子、辩论擂台上从无败绩,先皇伴读、十七岁高中解元的舒愿。”
“也是十八岁净身入宫为奴的阉人舒愿。”舒愿轻颤着声音补充,犹如一根在风中晃动的细线。
十八岁,本该是他在春闱金榜题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年华。
“我听过你的传奇。”诧异被陆垚尽数敛于平静之下。
舒愿面上神情停滞着几息前的不安。
传奇。
陆垚将他的过往称之为传奇。
“舒愿,你可真倒霉。”陆垚淡淡道。
舒愿“你可还愿与我相交?”
陆垚面前挂着清浅的笑意,清浅的笑意中似有探究流露,似是在疑惑舒愿怎会问出如此无意义的问题。
“与传奇交,实乃幸事。”
“还有,文人在骨不在皮,无需过于妄自菲薄,应正视自己的内在价值。”
“舒愿二字,曾惊艳了十年前的大乾文坛。”
“算你有眼光。”舒愿转身继续清扫地上的狼藉。
天擦黑。
陪着陆老太和芸娘做了一下午贴心小棉袄的陆明朝才起身回家。
回家路上,头戴幂篱的舒愿就好似喝了假酒一般,名篇佳作仿佛就在唇边,出口即成章。
这是再得帝心的秉笔大太监也无法体验到的滋味。
一路上,家家户户的狗都在回应舒愿。
谢怀谦看向舒愿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或许,上一辈的恩怨,根结从不在舒愿,而在先皇。
夜渐渐深了。
床榻前亮着豆大的灯花,微微摇曳着。
陆明朝略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阿砚,一直没问你精米生意谈的如何了。”
谢砚边解帷幔边道“尚可。”
“你提供的精米品质上乘,颗颗饱满粒粒晶莹,大小匀称色泽光亮,煮熟后清甜绵软,味道极佳,所以我在外与大小粮商掌柜谈起来底气也足一些。”
“物美价廉,有利可图,自然会倾向于合作。”
“对了,有粮商透露,这些日子,孙志晔也在积极应酬,愿让出部分利重续契约。”
“地主豪绅巨贾们仍顾及孙家曾闹鬼之事,多有托词搪塞,但也有一部分愿意相信孙志晔经商才能,雪中送炭只为来日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