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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哥的脸可真好看啊,乍一看就像是顺着屋檐细细碎碎飘下的雪花,透出一股超凡脱俗、不染尘埃的清冽气息。
“不,不用谢,师伯。”冯金玉当机立断的改了称呼,遏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陆垚:师伯?
可真是一个新奇的称呼啊。
“师伯,我先走了。”
冯金玉一走,陆垚就二话不说大步流星的去村口坐驴车进城。
陆春和父子吃了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十之八九会去大河村搬救兵。
他知道,谢砚和舒愿手里有人手。
从大河村前往常喜村,需经过一段崎岖的山路。
此路段地势险恶,土石松动滑落,造成道路阻塞或伤害行人腿脚的情况,实属常态吧?
当日头高悬于中天之际,四周皆被璀璨的光芒所覆盖,尽显一片耀眼的敞亮景象。
陆春和缩着脖子双手插袖,就是等不来救兵。
“你找的传话人到底靠谱不靠谱?”陆春和踢了陆豹一脚,满脸不耐烦“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爬也该爬到了。”
陆春和此刻身心疲惫,饥寒交迫,头脑之中更是疼痛眩晕之感交织。
额头之上,一处凸起的包块红肿异常,宛如一头犄角突兀耸立,显得尤为醒目。
陆豹也冻的瑟瑟发抖“靠谱,肯定靠谱,说不定是娘又去谁家串门打秋风了,所以栓子才找不到人。”
“再等等吧,大河村屁大点儿个地方,站在大槐树下扯着嗓子嚎几声都能听到。”
陆豹往陆春和身边凑了凑,试图依偎取暖,哈着白气道“爹,常喜村看起来比大河村大多了,日子也好过些,地也更肥些,就连年轻小媳妇儿小姑娘都更漂亮些,你和娘迁户大河村实在太吃亏太可惜了。”
“要不再迁回来吧,把陆家的房子抢过来,咱们自己住。”
陆春和的身体僵了僵,似有些心虚,没好气的瞪了陆豹一眼“你以为衙门是你开的,户口想迁就能迁?”
“以后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听的心烦。”
真以为他很想去大河村看老丈人一家脸色过日子?
他没得选。
他也没料到一碗烈性的堕胎药下去,那贱妇还能捡回一条命。
陆豹不服气的低声嘟囔“行行行,你是爹,你说的都对。”
陆春和:……
正当空的日头,一点点偏斜。
陆豹口中的栓子气喘吁吁的喊道“豹哥,你娘她出事了!”
“她在来的路上被落石砸断了腿,疼的昏过去了,你舅舅家的毛头儿也受了伤,已经被抬着往镇上医馆送了。”
陆春和一听毛头儿受伤了,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住,胸口又被逾千斤重的大锤狠狠撞击一般。
毛头儿可是整个老周家的心尖宠掌中宝。
当年,老丈人之所以会允许他落户大河村,是因为大舅哥人到中年还无儿无女,眼看着老周家的香火要断了,老丈人才想起嫁出去的女儿,女婿也抵半个儿,外孙身上也流着老周家的血。
谁知道,三两年后,大舅哥休妻另娶后,没多久就有了毛头儿。
有了亲孙子,什么女婿外孙都要靠边站。
毛头儿受了伤,老丈人和大舅哥气狠了,能把他们一家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