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晔秉承着自己受难,也绝不能让陆明朝好过的目的,在官差上门宣他过堂前,就吩咐下属去寻与程芷有婚约的员外之子,嘱托员外之子务必声势浩荡前往程家退亲。
于是,员外之子雇了一帮在红白喜事上吹拉弹唱的人,一路敲锣打鼓嬉笑怒骂甚是招摇的去了程家。
员外之子刚至程家,常喜村陆大郎诱骗莲花镇程夫子之女失贞的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晚辈张晟特来退亲。”
“程家女志存高远、肝胆过人、风流博浪,而张家庙小且晚辈才疏学浅,实难与程家千金相配。故恳请程夫子收回婚书,自此两家再无瓜葛。”
张晟,便是与程芷有婚约的员外郎之子。
志存高远、肝胆过人、风流博浪三词,阴阳怪气道尽了程芷的水性杨花不贞不洁。
莲花镇的乡亲并没有相信张晟的一面之词。
在莲花镇,程夫子德高望重襟怀坦荡,甚至遇上实在好学又家境贫寒的孩童,会主动免去束脩。
而程芷也是人人眼中的好姑娘。
既习得了程夫子的才学,又腼腆善良羞怯守礼。
饶是邻里街坊见了,都不忍高声言语。
“你这浑小子,瞧着长得人模狗样,怎么还红口白牙污芷丫头清白呢。”
“别以为你爹是员外,财大气粗的,就能欺负芷丫头。”
张晟面不改色,转身朝着人群作揖,施了一礼,金声玉振铿锵有力道“在下带了验身婆子来,孰是孰非孰真孰假,一验便知。”
“倘若是晚辈污蔑了程姑娘,在下愿叩头请罪,并八抬大轿迎程姑娘进门。”
“反之,程家当给在下一个骗婚的解释。”
“在下为迎娶程家女奉数百两聘礼,更是允诺此生不纳妾,除非无子,不惑之年方可纳妾。”
“在下诚意满满,程家呢!”
“程家隐瞒程姑娘受人诱骗与人苟合之事,把整个张家蒙在鼓里。”
“张家虽不算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但也绝不敢娶这种婚前失贞不自重不自爱不守妇道的女子。”
邻里街坊见张晟说的这般气壮理直振振有词,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张晟见状,趁势高呼“程姑娘可敢一验。”
得到消息后便从私塾仓促赶回来的程夫子,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张晟脸上“竖子,无礼!”
巴掌声响亮,程夫子压抑着怒火的呵斥声更响亮。
这一巴掌似是用尽了程夫子全部力气。
巴掌落下,张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张晟吃痛,捂着脸,目光阴沉“程夫子,自重者,人恒重之;守礼者,人恒礼之。”
“晚辈今日之举,或有不妥之处,但也只是不愿再受蒙蔽,何错之有!”
说到此,张晟顿了顿,语气嘲讽“无礼总比无耻强。”
“程夫子,您教书育人该明白的吧?”
程夫子一口老血哽在喉间,气的面红耳赤
“哪个被验身的姑娘能有好名声,你这是要逼死阿芷!”
张晟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疼的直吸气“清者自清,若她清白,晚辈曾经的许诺仍有效。”
“甚至晚辈愿以张家半数家产以做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