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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公子是自命不凡野心勃勃,骨子里也多少带着平静的疯感,但若是虐杀王老二之子,那知情者王老二绝无可能成为漏网之鱼。
一码归一码,她不屑欲加之罪。
“老人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陆明朝眸色微动“我不是大青天,商贾审案断案实乃越俎代庖视大乾律法于无物。”
“官爷在此,您的冤屈绝不会隐于黄沙下。”
王老二眼中的期冀逐渐消逝,就像日暮时分最后一缕阳光悄然沉入地平线,整个广袤的天地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随后升起的月亮,并非那皎洁明亮的银月,而是散发着森然气息的血红之月。
这轮血月,映照在王老二眸中显化出的是恼怒是怨毒。
“你不是大慈大悲的大善人吗?”
“大善人就应该救苦救难解民倒悬,我只是想求你替小儿争取一个公道,你却一再推搪,说一些无关痛痒的风凉话。”
“说什么大善人,分明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要不是你,小老儿也不会家破人亡。”
陆明朝情绪不见丝毫起伏,王老二的于她而言,杀伤力甚至远不及拂过面颊吹起大氅的凛冽寒风。
毕竟她早已看透了王老二骨子里的自私冷漠。
如今能豁出命去求一个公道,不过是因为棺材本儿没了,防老的儿子死了,当牛做马的老妻去了,成了三无产品,日子看不到奔头,就想到了一死了之。
“老人家,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有大神通的是观世音菩萨,不是红尘俗世人。”
“我已为你指了有冤屈找衙门的明路,可你对明路避之唯恐不及,一味为难于我。”
“倘若有苦难有冤屈寻我就够了,那要衙门、要道观佛寺何用!”
“善人也好,小人也罢,我行得正坐得端,无惧人言。”
“至于那句我害的你家破人亡,我是不认的,当初你与令郎在朝福粮肆闹事的始末围观见证者众多,就因为我没有令你们父子心想事成,就该认下莫须有的罪吗?”
“人在做,天在看,凡事凭良心,报应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顿了顿,陆明朝对着衙役作揖道“还得劳烦官爷护送老人家去县衙报案了。”
衙役:……
县令大人的烦恼犹如绵延不绝向东流的江水。
孙夫人状告孙大公子谋杀亲弟一案还没任何头绪,王老二之子遭残忍杀害的事情就冒了出来。
按下葫芦浮起瓢,此起彼伏。
他印象里民风淳朴厚道善良的昌河县崩了!
“你可要报案?”衙役按王老二的肩膀,沉声问道。
王老二不言不语,恶狠狠的瞪着陆明朝。
陆明朝昂首,不闪不避。
“陆明朝,我等着看你家破人亡下地狱。”王老二的嘴角溢出鲜血。
谢砚跨步,稍一用力卸去了王老二的下巴。
“咬舌自尽?”
陆明朝轻啧一声,冷了脸“什么仇什么怨,就因我无法应你所求,就要讹上我,让我背上人命债,简直比农夫与蛇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