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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面露思索“兄弟?”
“本王听过陆垚的才名。”
“陆明朝,福祸相依,世事难料,谁又能断言你离开永宁侯府,回乡认亲之举不是一桩福缘呢。”
“本王备了酒宴,不过你可自便。”
陆明朝福了福身“酒宴暂且留着。”
“等朝福医馆落岭南瘴气之地生根发芽,民妇才有脸赴宴。”
夜幕已然降临,宛如一幅厚重的黑色绸缎,覆盖在世间万物的头顶。
马车前高悬两盏灯笼,寒风凛冽而至,灯笼随风轻摇,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车厢之内,唯闻呼吸之声与心跳之声此起彼伏。
宅院里。
端王冷声问“能否确定?”
“王爷,伺候谢随沐浴的小厮看的清清楚楚。”
“谢随是个完整齐全的男人,绝非阉人。”
贴身随从跪伏在地,恭恭敬敬道。
端王低声呢喃“怎会不是呢。”
明明给他的感觉那么熟悉。
他既盼着谢随是舒愿,又盼着谢逾不是舒愿。
那场宫变,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先皇暴毙,舒愿殉主。
父皇夺位,灭谢家全族,囚禁谢太后,谢大姐姐遭休弃鸣冤而死,承恩公闹市斩首楚家直系流放岭南。
在宫变后,他所亲近之人死的死散的散。
他亲眼目睹,那位待他如姐如母的谢大姐姐,其鲜血将登闻鼓后的青砖墙染成一片殷红。
他亲眼目睹,那位曾悉心教导他骑射的谢二哥,其头颅被残忍地悬挂在旗杆之上,任由乌鸦啄食。
他亲眼目睹,那位乖巧懂事、亲切地唤他小皇叔的阿珩,在火海中不幸丧生,最终化为了一具焦骨。
昔日显赫一时的信国公府,如今却乌鸦环绕,杂草丛生,一片萧索荒败,宛如阴森森的鬼宅。
年少的他,没有救下任何一人。
似乎,父皇是那场宫变唯一的胜利者。
从康亲王摇身一变成为大乾的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