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牵一发而动全身,侯府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侯爷在朝堂上更是殚精竭虑步步为营。”
“还望陆大小莫要怨怪我一个外人多嘴。”
能将永宁侯府带领的稳步江河日下,当然不容易!
永宁侯眉心动了动,即便清楚陆明朝的话有挑拨离间之嫌,他内心深处却还是不禁涌起了一丝共鸣,忍不住赞同。
明蕙认祖归宗后的所言所行,委实糊涂愚蠢了些。
明朝不愧是在他膝下长大的,知道体谅他一家之主在朝堂上的不易。
思及此,永宁侯的慈父之心陡然死灰复燃,声音和缓道“明桦、朝朝,落座吧。”
陆明朝挨着陆明桦坐下,不着痕迹的看向了低眉顺眼站在陆明蕙身后的秋实。
很瘦,很憔悴。
宛如一根在风中摇曳的芦苇,一张被吹皱的纸片。
少顷,婢女们捧着杯盘菜肴鱼贯而入,琳琅满目的摆满了桌面。
秋实俯身,规规矩矩的给陆明蕙布菜。
衣袖上滑,露出瘦的犹如竹竿的手腕,肤色苍白中隐隐透出青黑的色泽,乍一看不像活人,更像义庄死了三天三夜的尸体,让人毛骨悚然。
陆明朝愕然。
信了那句秋实怕是命不久矣的话。
那春华瘸腿也是真的了。
一餐饭,陆明朝吃的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漱漱口,帕子擦了擦嘴角,婢女们迅速而撤下席面,正厅瞬间干净整洁了。
“侯夫人,我离开上京已有大半载光阴,而今重返故地只觉处处陌生,加之身怀有孕,难免多思多虑忐忑不安。”
“秋实曾侍奉我多年,不知侯夫人能否做主将秋实割爱于我?”
“聊以慰藉,不胜感激。”
秋实倏然抬起眼眸,灰蒙蒙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点点。
小姐还记挂着她。
这就够了。
永宁侯夫人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温声道“朝朝,你有所不知。”
“明蕙大婚在即,为人妇自是不能如娇小姐沉溺风花雪月不通庶务,因而我思虑再三后便将兰熹院下人的卖身契交由明蕙,让她练练掌家之难,也正好将贴身丫鬟调教的更得心应手。”
“朝朝,男婚女嫁,人生大事矣,明蕙又最是倚重秋实,身边离不得她。”
永宁侯夫人对兰熹院的情况了如指掌,是一百个不愿意把人交出去。
卖身契捏在明蕙手里,下人们就不敢多言。
若是将秋实挪给陆明朝,天知道秋实会吐出寺什么了不得的话。
陆明朝蹙眉,故作将信将疑道“秋实竟成了兰熹院最得力的婢女?”
“看来大小姐是真的会调教人,秋实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