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靖宜低头看着已经见不到脑袋的少年,感受到腰上紧抱的手,眼里不禁带了些笑意,心道胆子倒是不小。
&esp;&esp;不过他横抱着林曦的手紧了紧,将他贴向自己,抽空又将斗篷将林曦盖严实了,才策马加鞭加快行程。
&esp;&esp;临危施针救世子
&esp;&esp;林曦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僵硬地没有知觉的时候,马才慢慢地停下来。
&esp;&esp;然而还未等他呼出一口气,盖在头上的大氅被掀开了,冷风骤然灌了进来,冷得他瑟缩了一下。
&esp;&esp;“放手,下马。”
&esp;&esp;低沉的声音自头上响起,温热的胸膛一震,待林曦回过神来,赵靖宜已经利落地下了马,扶着马背正看着他。
&esp;&esp;一路颠驰,林曦的脑袋还晕眩着,呆愣愣地闻言便乖乖地双手撑住马鞍,努力地抬起一条腿,可惜身娇力弱,手脚不听使唤,没等他做的脚步,一个尖细的哭声到了跟前,“王爷,世子爷又发作了,这次更加凶险,老王太医都说不好,您快去看看啊!”
&esp;&esp;林曦感觉不太好,果然扛着自己的男人立刻加快了速度,他的胃也被赵靖宜的肩膀抵地生疼,眼前阵阵发黑。
&esp;&esp;待他差不多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总算周围暖和了起来,细弱的哭声却清晰地到达耳边。
&esp;&esp;“让让,快!”那尖细的声音一路往前,将周围的人都隔绝开来。
&esp;&esp;林曦身体往后一扬,腰上扶着一双手将他放了下来,双脚站到了地上他才缓和了呼吸。他的视线勉强有了焦距,才能看清周围的人。
&esp;&esp;屋子只是粗粗一看便是精致非常,富贵逼人。他快速地环顾了一圈,周围站着好几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再往前看还有一个不太一样,头上带着高帽,微微弯腰,手臂上还挽着白色拂尘,看起来像个太监,都陌生的很,唯一熟悉的怕是将他掳了过来,一路抗进这里的睿亲王。
&esp;&esp;他把自己带来究竟做什么?救人?
&esp;&esp;林曦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esp;&esp;“王爷!世子爷快不行了!”那太监尖细的声音瞬间穿透过来,接着林曦看到睿亲王脸上一寒,立刻抓住林曦的胳膊将他往床前带,周围人纷纷迅速让开。林曦只觉得那手坚硬如铁,自己的胳膊都快断了。
&esp;&esp;赵靖宜将林曦往床前一送,“王老太医,人带来了!”
&esp;&esp;林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脸色青白,身体被一个太医压制着,却不时地痉挛抖动,旁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将男孩胸前的银针缓缓拔起。
&esp;&esp;这个场景实在太熟悉了,林曦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
&esp;&esp;“林贤侄,时间紧迫,老朽便不多废话。”那老人收了针看向他,神情肃穆,“小世子身中‘冷梅’,毒素未清,周身发寒,已转为严寒之症,如今却是药石无效。老朽不善针灸之术,在此之前也不过勉力抑制,如今却已经压制不下,世子已危在旦夕。闻闽兄已将针灸之术传于你,还请大施援手。”
&esp;&esp;说着便站起来对他弯腰鞠躬。
&esp;&esp;林曦立刻侧身让开,动作有些猛,还未恢复过来的身体顿时一晃,险些栽倒下去,却是睿亲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只见他一改脸上冰冷,神情甚至带了些恳求,缓声道:“犬子危在旦夕,本王实在心中焦急,之前冒昧唐突林公子,望不要介怀。只要能救得犬子,本王定当重重感谢。”
&esp;&esp;能得到一国亲王的重谢,林曦心上一动,只是念头刚上来就被他压了下去。能救活自然好,但是万一没成,这位痛失爱子的亲王怒火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esp;&esp;而且他现在身体状态实在太差,几天没好好吃一顿饭不说,再加上一路风雪和颠簸,还未喘上一口气,如今感觉有一只锤子在使劲敲他的脑袋,阵阵疼痛晕眩。
&esp;&esp;林曦勉强抬手叩了叩,轻声说:“王爷见谅,闽大夫虽有教授草民医术,但不过是为了草民这不堪重用的身体,未曾在他人身上试过,草民不敢妄为。”
&esp;&esp;赵靖宜看着林曦依旧苍白的脸,握紧了拳头,“无妨,只要林公子肯全力施救。”
&esp;&esp;林曦摇了摇头,“并非草民怕事,而是真的没有把握。”他微微喘气,后退了一步,轻轻地靠在床头雕花柱上。
&esp;&esp;“林贤侄。”王老太医说话,“老朽知晓你并非虚言,只是如今世子已无他法,老朽能想到了也只有闽兄的针灸之术,可惜天不从人愿,现在只有贤侄有一线希望。”
&esp;&esp;几个太医的脑袋还好好地安在脖子上,但若是睿亲王世子无救,他们必定陪葬,而林曦就是他们活命的希望,于是纷纷相求,“林公子,请勉力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