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那么害羞的她会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邢克垒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唇角上扬的弧度渐大,他默了下,坦白说:“对不起啊宝宝,这次我没顾上想你。”
他在救灾,哪里有时间想她。米佧理解的,但她还是撒了个小娇:“好吧,原谅你了。不过记得以后多想点儿。”
邢克垒拢拢她额前的碎发,宠爱地回答:“好,以后补回来。”回应他的是米佧印在他侧脸上的轻吻。
之前并不知道驻扎在高铺的医疗救护队中有贺雅言和米佧,既然遇上了,赫义城和邢克垒当然要稍作停留。见到赫义城的瞬间,向来淡定的贺雅言失态了。扔掉手中的急救箱,她忘情地冲过来扑进赫义城怀里:“义城……”哽咽的。
身为首长,赫义城在外极为注意形象,以往军装在身时,他一般不和贺雅言有亲密举动。不过此情此景,他再也顾不得其它,回抱着她,他说:“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搂着赫义城的脖子,坚强的贺雅言也哭了。
流泪这种情绪,或许是身为军人家属特有的表达方式。
至于眼泪背后所承受的,没有亲身经历,就没有发言权。
别看牧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赫义城其实并不擅长哄女人。不过怎么说呢,面对心爱的人,他也就超常发挥了。唇轻轻贴在贺雅言耳边,他嗓音低低地说着贴心话。很快地,贺雅言就止了哭,转而关心他的身体。然后趁给他包扎手臂的空档,不忘询问贺泓勋和厉行的情况。
“比我们先一步回去了,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烧伤。”瞥了眼光着膀子嗷嗷叫的邢克垒,赫义城说:“除了我,他们几个伤得差不多。”
米佧继续着给邢克垒缠纱布的动作,以眼神示意他不许乱动,她轻责:“让你平时不好好训练,身手不如赫参谋长吧,笨蛋!”
“他那是打肿脸充胖子。”邢克垒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反驳:“嫂子你好好给老大检查一下,据我所知他可不止胳膊上那点小伤。”
没错,赫义城身上的伤也不少,尽管他的工作是指挥救灾,可有贺泓勋、厉行、邢克垒以及装甲团几个得力的校级军官在场,他的工作开展得极为顺利,所以其实大多数时候,他是和众官兵一同作战在一线的。
总之,为了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在这次救灾当中,太多军人都受了伤。所以当一批批的伤员撤出灾区后,各地部队医院都人满为患。
救灾工作结束了,接下来便是灾后重建。作为先头部队,五三二团和装甲团撤回驻地休整。贺雅言和米佧等医护人员也在三天后回程。迎接她们的除了医院同事的鲜花和掌声,还有两个男人。
赫义城不必说,自然是直接把贺雅言接去他那里。至于邢克垒,考虑到米屹东对他的不待见,他强压住留下米佧的冲动准备送她回家,然而启动车子时他还明知故意:“去哪儿啊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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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营垒55
邢克垒当然是逗她的,出乎意料的是,米佧居然说:“我给妈妈打过电话说今天不回家。”她的声音轻轻地,说话的同时,头已转向窗外,似乎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邢克垒蓦地一动,越野车驶出百米左右的距离,然后一个大拐进了一条巷子,停住车,他手扶着方向盘问:“不回家?那你去哪儿?”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巷子前的交叉路口车流涌动,米佧脸上微微泛红,“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是一种信任,或者说,是交付。邢克垒感到惊诧。默了一瞬,他唤:“宝宝?”伸手捏着米佧的小下巴让她转过头来,他似笑非笑:“我今晚留在城里,你跟我回公寓?”试探的。
邢克垒眸光流动,眼底有股炽热的温度升起,米佧与他对视,片刻后点头。去他公寓意味着什么,米佧懂。对于可能发生的事情,米佧是忐忑的,但她不想退步,因为在三天前见面时就有了决定:要和他在一起。
在邢克垒眼里,这个简单的点头动作,代表了允诺和邀请。依米佧对感情的迟钝,他其实很想再确认一遍,以免会错了意。但米佧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即便脸红,却没回避他的目光。邢克垒知道,米佧明白他的话外之音
邢克垒该高兴的,毕竟那晚在家里他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确切地说,如果不是由于米佧身体不方便,那种情况下,他绝对要擦枪走火。对米佧,邢克垒是动了真心的。然而此时此刻,邢克垒却不急着要她了。
对视须臾,邢克垒面孔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离地盯着米佧,他的手扣在她纤细瘦弱的肩膀上,开口时语速缓慢“我的职业决定我的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跟了我,你承担的会比别的女人多。有句话说:军嫂是牺牲、奉献的代名词。我告诉你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就像这次火灾,如果在火场你和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人同时遇险,佧佧你得有心理准备,我可能不会先救你。到现在为止,你所看见的,感觉到的,仅仅是我以男人的身份在爱你,但身为军人,我不能保证任何情况下都能把你放在第一位。前面几次是碰巧,不代表每次你遇到危险,我都有同样的表现。所以米佧,你想好了吗?你能接受一个不是完全属于你的我吗?”
深重的呼吸,沉静的语气,邢克垒的话,令米佧心中生出安宁的感觉。他是爱她的,所以不舍得她为他付出什么。如果可以,他只愿意把她稳妥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幸福无忧地生活。可他是一名随时准备做出牺牲的军人,他的第二重身份决定了,有些女人所期翼的,他给不了。所以其实他犹豫了,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