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个师生之谊,亲上加亲。
卫景平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想,他这辈子和韩端有缘无分谊不成了,但看样子他大哥和韩姑娘一个有情一个有心,佳偶天成,要是他不顺手给卫景明拐个媳妇,岂能对得起韩秀才大早上巴巴地跑这一趟。
由于一下子还没想好怎么才能一举成功,卫景平先表演了个当场愣怔住,说话也学着卫景川结巴了:“韩……韩先生,这……这……您刚才说,让我……我大哥娶……娶韩姐姐是吧?”
韩端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
他还没说完呢就被卫景平给打断了:“我跟您学做文章,恩科一开就下场举业考秀才中举人登科进士入翰林官六部入内阁掌相权诰命父母荫蔽子孙名留青史对吧。”
一气说下来尾调拉长余音袅袅。
“对对对,”韩端笑得无比热忱:“卫家老四,怎么样?”
有他闺女韩素衣和卫景明的情分在,就说嘛他怎么能比不过那个鸡贼又小气的顾世安呢。
卫景平吁了口气,漆黑的眸子陡然清亮,像是刚从大梦中醒来的似的,他笑道:“韩先生,您看您也年纪不大正是举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您就不想这些好事?”
韩端:“……”
卫四这孩子的嘴皮子也太忒利索了吧。
“我十七岁上就中了秀才,而后汲汲营营二十多年都考不中举人,”他无奈地道:“如今已年过不惑,有些事命中没有便不再强求了。”
这不就是有些鸟自己飞不起来,于是在窝里下个蛋孵化雏鸟指望雏鸟去飞嘛,后来发现自己孵的雏鸟还是飞不起来,于是就看上了别人家的雏鸟。
“哦。”卫景平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想搭理他,转念一想要拐个大嫂还是得苟一苟,于是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韩先生,其实先前我爹救过一个风水先生,他为了感念我爹的活命之恩,你猜他怎么说?”
韩端支着耳朵,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
“风水先生说我卫家啊打他算起‘一代皆武人,二代出秀才,三代长孙封侯拜相。’,”卫景平说得非常虔诚笃信:“所以我爹打小就不怎么教我武艺,您现在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吧,就等着这个‘秀才’应在我身上呢。”
这可是胡扯了,他爹卫长海压根儿就没遇到过什么风水先生,去年还逼着他练武呢。
韩端一听,对啊,这算命的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说的可太准了,如今就连他都看得出来卫四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他敢说此子将来区区秀才不在话下,必然能中个举人。
“既然他算出了卫家的家运,到我这儿啊也就一个秀才顶天了,所以我啊也就是给卫家后来的大孙子引路罢了,”卫景平摇摇头:“不敢想大事的。”
卫家的大孙子。
韩端在心里盘算着,要是他闺女韩素衣嫁给卫景明,生个儿子岂不是卫家的嫡长孙了嘛。
到时候卫家的嫡长孙不就是他的嫡亲外孙,外孙子封侯拜相,那他这个当外祖父的还不跟着一飞冲天啊。
这么看来,韩卫两家的亲事那是非常之划算啊。韩端不知道怎么就被“外孙子”鬼迷心窍了,心道,不行,先不说收学生的事了,得先把闺女这门亲事给定下来捏稳当了。
但他直接开不了这个口,于是笑着指了指繁楼:“卫四啊,咱们今天多聊会儿,去吃个早点?”
韩端动心了,有戏,卫景平朝远处等着他的卫景明比了个“今儿不去后山了你去校场吧”的手势,回头说道:“好啊,那可要让韩先生破费了。”
韩端摆摆手,表示这都是小事情,抓紧商谈韩素衣和卫景明订亲的事要紧,学生哪有封侯拜相的外孙重要啊,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到了繁楼,点上几样热腾腾的早点,韩端把手里拎着的贺礼放在卫景平脚边,先笑道:“就算我今天不来找你,你也惦记着我的贺礼对吧。”
“知我者韩先生也。”卫景平真没想过这个,但他还是给了韩端一个“拿来吧你”的眼神:“多谢韩先生馈赠。”
盒子里面是一套全新的文房四宝,还有一整套手抄的四书五经。
卫景平看着垒起来差不多到他膝盖的手抄书籍,心中打鼓:走过了十二年应试教育加七年科研教育的他能玩的转大徽朝的科举吗。
他神色郑重地对着韩端深揖作谢。
韩端受了他一礼,挥挥手,让他先吃早点。
卫景平:“……”
他是单单来吃早点的吗?
当然不是。
听说前一阵子韩端大放厥词,称绝对不会和卫家结亲,他今天就要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情。
“卫家老四,”韩端见他只吃了一点垫垫肚子就放下筷子,时而往后山张望,知道他大概还想着去观摩姚疯子习字,遂减了些矜持开口试探:“如今给你大哥做媒的人不少吧?”
卫景平点点头:“《诗经》中说‘桃夭谓婚姻之及时1’,我大哥和韩姐姐一样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正是‘桃夭婚姻’之时,您家的门槛也快被媒人踏破了吧?”
他故意把卫景明和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