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康眉梢不着痕迹微动,他躬身,并未多说,转身越过她离开。这一动,阿妤就不禁想起那日,从他身上闻见的皂角味,她几乎确认,那日放火之人是他。
这事,在那日她和皇上说过,后续,阿妤就没再多问。
“钰修仪,皇上请您进去。”
阿妤顿时回神,弯了眸子,拎着裙摆踏了进去。
客栈的房间自然比不上皇宫,即使是最大的房间,对于住惯皇宫的封煜来说,许也是逼仄的。
封煜站在案桌后,那上方零散摆着几本奏折,见她进来,封煜持笔的动作一顿,遂撂笔而下,端起案桌上放得有些凉意的茶,抿了一口,挑眉问她:
“何事?”
阿妤今日换身胭脂红的裙装,云织锦缎,那腰肢衬得只堪盈盈一握,她弯着眸子走近,暖阳透过楹窗映在她脸上,似是叫满室生辉。
封煜舒了舒眉,眸色微缓渐暗。
阿妤刚走近,腰肢就被人搂住,她不见慌乱,跨坐在他腿上,双臂软若无骨般攀上他脖颈,娇娇糯糯地喊他:“皇上……”
尾音似轻颤拖长,那刻意撒娇卖乖的味道过浓,叫封煜想忽视都难。
他勾着她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勾着一抹笑,这般的人只稍眉梢微缓,就透着一股风流韵味,他捏着她下颚,深深浅浅地吻下。
遂转身,她被人压在身下,后背是咯人的椅子,叫她好生难受。
绣鞋蹭掉,足尖抵着他的膝盖,声声破碎就是这时溢出。
许久,待她眼尾染上余媚,稍动就皆是风情时,封煜才不紧不慢地放开她,指腹从她唇边蹭过,带走那抹湿意,方才低声说:
“说吧,又要做甚?”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得就是这人。
若是无事,她宁愿窝在她那三分榻上睡觉,也不会来寻他,更遑论是这般合他心意的乖巧。
阿妤跌在他怀中,指尖贴着他喉结不动,软乎乎地说:“皇上,妾身想佑儿了。”
此话一出,封煜眸色微沉,又透出分柔和。
“宫中传信说,他万事皆好。”
刹那间,封煜就发现他怀里人眉眼顿是温柔,只看一眼,就叫人恨不得溺在这温柔乡中。
可偏生,他此时万分清醒地意识到,这分温柔不是因他而起。
封煜嘴角的弧度压了下去,眸色渐渐暗沉。
他听见她软声说:“皇上,妾身想给佑儿带些东西回去,您若是不忙,就和妾身一同去吧。”
她贴在他喉间的指尖,改为拉住他的手轻晃,叫一切旖旎化成简简单单的温情。
封煜忍住心尖那丝煞动,指腹压着她粉唇,低声道:
“你倒是挂念他。”
出来至今,也未曾说过,要给他买些什么。
话音落,女子娇娇凑到他耳边,轻嗔:“妾身也挂念皇上,日日都想叫您陪着。”
她眉眼轻斜,似在说,妾身想,但您能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