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上火辣辣地疼,可她却似习惯了一样,低眉顺眼,袖中的手却渐渐握紧。
她这一跪,就又牵扯到身后未好的伤,疼得她脸色煞白。
沈贵嫔气得浑身轻颤:“你胡说什么!”
沈家世代清贵,却也落魄过,直到她父亲这一代才开始又起来,如今她大哥又有后浪推前浪的趋势,她沈家未来形势一片大好。
前些日子,她有孕的消息刚传回去,就被府中万千叮嘱,必要护好这胎。
如今,只要她安稳生下皇嗣,朝中就算是洛侯府也要对她沈家礼让三分。
可沁芍刚说什么?
她大哥的腿被人打断了?
简直胡说八道!
沈贵嫔气得口不择言:“你个贱婢,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诅咒我大哥!”
沁芍只垂头,闷不做声。
沈贵嫔摇着头,轻声呢喃:“不、不可能……不可能……”
她忽然脸色一白,捂着小腹后退两步,跌在软榻上,沁芍连忙起身,不顾伤势去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滚!”
沁芍掐紧手心,渐渐松开她,又跪在地上,深呼吸了口气,才抬起头担忧地劝解
“主子,您莫要激动,仔细腹中的皇嗣……”
沈贵嫔眼睛通红,全然没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倒在软榻上,脸色微白,却没甚心思顾及皇嗣。
沁芍不着痕迹拧眉,她太了解主子和府上了。
沈家人口简单,老爷和夫人恩爱,就算有妾氏,膝下也只有夫人所出的四子一女。
主子就是府中唯一的姑娘,所以她被宠得看似清高实则极为执拗自我,偏生兄妹四人关系极好。
府中的大爷在官场有建树,二爷却是得了一顿鞭子后继而经商,本朝的律例,商人不可为官,剩下的三爷和四爷却是比主子还要年幼。
所以,大爷的腿伤若是治不好,即使三爷和四爷将来能有所作为,沈家也必要颓废几年。
可朝堂就似后宫般,谁能说得准形势?
许是几年后,这朝堂早就没了沈家的立足之地。
如今大爷受伤,除了利益之上外,怕是府上要操碎心,看主子如今的模样,沁芍就能猜到府中是何混乱了。
沁芍咬唇,想起在沈家服侍的父母,刚要再开口安稳,就见主子忽地不顾身子站起来,就要朝外跑。
吓得沁芍顿时变了脸色,抱住她的腿,焦急道:
“主子,您还在禁足中啊!若是踏出这道门,那就是抗旨,求主子三思!”
沈贵嫔见她在此时阻拦她,气得一脚踢开她:“滚开!”
沁芍被她踢倒地,疼地捂住胸口撑着身子爬起来,就见她已经跑了出去。
闭了闭眼睛,沁芍还是没忍住地捶了捶地,稍顿,她苦笑,还是颓废地爬起来追出去。
若是叫府中知晓她不管主子,受苦的最终还是她家人。
——
今日是阿妤侍寝,御前的消息刚刚传来,紧接着她就听说了沈贵嫔不顾禁足的旨意,硬闯出了雎婷轩。
她惊得瞪圆了眸子,纳闷:“她在做什么?”
“不知,听宫人说,沈贵嫔是哭着跑出来的,模样甚是狼狈。”
阿妤眸色顿时微亮,她放下手中的木著,道:“快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话音刚落,琉珠还没跑出去,就见小福子匆匆进来,脸色慌忙:
“主子!安羽宫请了太医,听说小公主身上起了红疹,正啼哭不止,周修容已经叫人去请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