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那是假笑啊。
不过这句话不能被钟雾青听到,江妍说:“因为那会天冷,他非要拍。我说冷风冻得我哆嗦,他就说,‘那我搂着你,这样就不冷了。’,他动作很快,幸好角度找得好,不然我一米七,得被拍成一米五。”
她编造一个莫须有的甜蜜幻象,引诱钟雾青信服。
“还有呢,说来听听。”
“他很多话。”江妍搜刮脑海里不算多的相处回忆,尽量使它看起来更靠谱些,“我们很聊得来,他这人体贴热情,和他在一起不容易冷场。”
然而每一次搜寻,总容易被其他事物干扰。
一些老旧泛黄,蒙了尘的高中片段。
“刚认识的时候,她在树底下等我。”
“她时常路过我身边,有时会抱住我,低头的话,头发很容易蹭到我的脖子。很痒。”
“喊我名字时习惯拖长音。”
钟雾青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声,说:“听着像个爱撒娇的。”
江妍淡淡“嗯”了一声。
她注视着那张乖巧恬静的脸,从上而下的视角,只能品出几分对方的病恹恹。
一侧窗外高悬的路灯白光透进来,睫影仿佛化成燕子的尾羽,缓慢抬高又下降。
绿灯亮起,车辆重新行驶。
突然间白光消失,想触摸那尾羽,它却又在下一刻消失不见,就像突然飞走了。抓都抓不住。
江妍抬起的手没能落在想落的位置,从她眼睛处移开,转而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
钟雾青眼睛半睁着,像是快要睡过去。她烧得厉害,碰到凉的,就无意识蹭了蹭江妍的手心。
江妍问:“你还是不信?”
“我信。”
江妍没再说话了,让钟雾青好好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车路过一次红绿灯,路过一次十字路口,路过一个格外静谧的小区。然后一句话打破凝滞的气氛。
“江妍,你要好好的。”
似是极微弱的火星骤然降临无垠荒凉的草地,燃起一片又一片的火,烧得炙热。胸腔在刹那间发出过快的心跳频率。
而心火烧起的热意拼了命涌向眼睛。
自己幻听了吗?
江妍怔然良久。僵硬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肩上的人——她已然熟睡过去,嘴巴动了动,仍旧在喃喃着。
烧得发昏时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