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宁动作干脆地穿戴好伞包,在颠簸中抓住剩下那个,砸在俞从虔和苏郁难面前:“别磨蹭了!一个一个,速度!”
苏郁难熟练地给俞从虔穿戴好,扣紧卡扣,并检查了一下书宁的,随后快速但字句清晰地对他二人交代一番使用方法。
俞从虔越听他说眉头皱得越紧,在书宁跳了之后轮到他时,他猛地抓住苏郁难的手臂:“为什么你还没不穿戴降落伞?”
苏郁难的头发被狂风吹得乱糟糟的,但他眼神却很坚定,他冷静地向俞从虔坦白:“我会开飞机,直升机也会,下方是村落,如果在那里坠毁,会连累别人,我会把直升机往湖那边开,别担心我,我有把握……”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俞从虔双目发红地瞪着他,“一起跳——”
苏郁难也打断他的话:“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不怕。”
随后将俞从虔推了出去:“记得拉开繁琐!”
苏郁难不再去看俞从虔那张仿佛要吃了他的脸,转身抓着伞包来到驾驶位,陈机长仍在努力地负隅顽抗,脸上布满了冷汗,这一意外给了很大的打击,几乎击溃了他的心里防线,苏郁难飞快地给陈机长穿戴好伞包,对他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飞行,让我来吧,你快跳。”
陈机长说不上话来,但也没有浪费时间,苏郁难刚才对俞从虔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他重重拍了一下苏郁难的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从打开的舱门往下一跳。
苏郁难顶着灌进来的狂风,稳稳抓住操作感,此刻的这架直升机仿佛是一只风筝,线被变化多端的恶劣天气扯着,在乌云遍布的空中摇摇欲坠地飘着。
那片碧绿的湖泊离得越来越近了,苏郁难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在强烈的失重感与眩晕感中、在直升机即将一头扎进冰冷湖水中,他孤注一掷地纵身一跃——
“噗通”一声,紧接着远处传来更大的一声重物落水声。
苏郁难的身体重重地砸进湖水中,脑子都快被砸晕了。
这片湖的水源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上方雪山融化的水,即便现在是五月,可这里已经属于高原地区,原本气候就比较低,湖水也是冰凉的,泛着阵阵冷意。
求生的本能让苏郁难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他屏住呼吸,奋力地往上游,终于将脑袋探出水面,急急地换了一口新鲜空气。
直升机没有在村落坠毁,他也没有砸死、摔死,这是一大幸事,然而摆在他眼前的还有一大难关——比起岸边,他现在离湖心更近。
苏郁难其实学过游泳,但一年前坠海经历让他产生了应激障碍,导致他有点怕水……现在他又坠了一次,如果不是基于求生的强烈本能,也许他都不会浮上来,而是沉到底。
苏郁难抬眼望向灰暗的天空,努力辨认出了几抹明亮的橙红色,他忍不住想,哪一个是俞从虔呢?
那抹亮色很快也看不见了,苏郁难深吸一口气,努力克服对水的恐惧,激发出身体最强大的求生意志,目测了一条比较近的路线,奋力往岸边游去。
距离冰玉湖几公里的一处村庄,俞从虔狼狈而焦急地摔落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前,降落伞宽大的伞面垂下来,他急躁地将自己从降落伞中脱离出来,冲进这户人家家里,一叠声问:“有没有车?我要去附近的那片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