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尘土的墙壁上,的确有个小小的木制门。门上把手的位置有个洞,把手被拆下来了。
喜多和市之濑又重新走进房间,年轻刑警便开口说道:&ldo;没有把手啊。&rdo;
穿工作服的男人按动快门照了好几张照片,现在正熟练地换着胶卷。
&ldo;我想是为了把柜子靠在墙上,才把门把手儿拆掉的。&rdo;市之濑回答,&ldo;已经三年多了……&rdo;
&ldo;是这个研究所刚建成时的事吗?&rdo;眼镜刑警确认道,&ldo;从那之后,一直这样吗?&rdo;
市之濑点头。
刑警们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准备把门打开,可是没有把手,实在无从下手。尽管两人同时用劲儿,但仍然打不开。一会儿,观察了好一会儿状况的摄影师从计测室的门出去,拿回一根六十厘米左右的铁棒。似乎是实验室里的东西。他把工具交给了年轻刑警。铁棒伸进了墙壁和门的缝隙里,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
木门伴着扬起的尘土被打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迎面扑来一股强烈的腐臭味。是有机物腐烂的刺鼻的气味。感觉像是空气发霉了。
年轻刑警把脸探进去,似乎在摸索着寻找墙上的电灯开关,不过没有找到。计测室本来就不怎么亮。从这个打开的小门射进去的微弱光线,要想照遍这个未知的房间,确实差得太多了。
这时,从屋顶传来了当当的敲锣一样的声音,巨大的声响把喜多旁边的市之濑吓了一跳。声音就在附近。刑警们和喜多走进昏暗的屋子向上望去。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人在上边。
&ldo;屋顶吧。&rdo;黑框眼镜说,&ldo;刚才让他们去上边搜查了。&rdo;
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后,能看出这个房间比计测室宽敞一些,还能再往里边走。无数粗粗的管子毫无秩序地纵横其间。视线非常不好。强烈的霉味使喜多不禁咳嗽起来。
&ldo;应该有电灯吧。&rdo;年轻刑警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向天花板照去。没有看见照明设备。接着,手电筒的光开始向墙壁照去。市之濑和摄影师也走进了房间。市之濑助教一下适应不了房间里的恶臭,忙拿出手帕捂在鼻子上。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手电筒的光。终于,手电筒的光射到了从墙壁上突出来的コ字型的管子上。稍微向上的地方还有几个一样的东西。手电筒的光循着那些管子继续向上移动。那是固定在墙上的梯子。
刑警们和喜多向里边走去,来到梯子跟前。刑警用手电筒向正上方照去,可以看到天花板上有一个凹进去的四方形,那个洞里边最高的地方,并不是混凝土,似乎是一块涂了漆的钢板。可以看到四方形的井口盖和杠杆。
&ldo;好像可以上到屋顶。&rdo;屋子里很暗,刑警说这话的时候,看不见他的表情。
&ldo;能帮我拿一下手电吗?我上去看看。&rdo;年轻刑警说。
手电筒递给了另外一个人。年轻刑警用戴着手套的手抓住墙上的管子,轻松地向上移动着身体。手电筒的光芒从下面照上来,他在那光线里向上攀爬着。
开天花板的井口盖着实花了好一会儿工夫,似乎是锈住了。终于听到了杠杆移动和锁头拿下来的声音。刑警使出全身力气向上推动铁制的井口盖。
从屋顶上射进强烈的光线,喜多不禁眯起了眼睛。刑警把上半身从那个出口伸了出去。传来说话声。似乎在和屋顶上的警察交谈。
突然,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响起。
喜多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发出惊叫的是市之濑助教。
喜多看到市之濑的时候,她正用拿着手帕的手捂住脸,脸色惨白。从屋顶射进来的光线,把她的脸照得很清楚。市之濑视线直指的地方,从喜多的位置看去,刚好被管子挡住,看不清楚。眼镜刑警立刻跑了过去。年轻刑警也急忙跑了下来。
喜多、刑警们还有摄影师都立刻发现了。
刑警们都没出声,上了年纪的摄影师也丝毫没有被吓到。随即接连按了三次快门。闪光灯闪了三次,照亮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残余的影像灼烧着喜多的眼睛。
房间昏暗的角落,数根粗粗的管子向上延展。那东西就在它们的空隙间。
周遭没有任何色彩。
不知是蜘蛛网还是尘土,总之,好几层白岑岑的东西重叠在一起,裹在所有东西的外边。
最先看出来的是一双运动鞋。
两只鞋摆的角度很不自然。从运动鞋里面延伸出来不知是布还是垃圾的黑色物体。喜多花了好几秒的时间去理解那是什么东西。喜多的大脑高速地运转,对视觉传达过来的数据进行分析。
(那是手吗?)
喜多看到了细长的东西。
在里面还有一个尘土块。
黑框眼镜刑警跪在那里,靠近灯光,试着用手套去拂拭上面的灰尘。响起沉闷的声音,是那个东西落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在这样的冲击下尘土纷纷脱落下来。
滚到喜多和刑警脚下的是人的头骨。
4
这时,西之园萌绘正把她的红色跑车开进自己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
她的停车位在离电梯最近的地方。
然后,她坐着电梯上了二十一楼。二十一楼和上边的二十二楼都是西之园萌绘的住所。二十二楼是这座高层公寓的最顶层。这个公寓竣工还不到两年,二十层及其以下都是分开出售的。价格最高的房间是三亿日元,即便如此,面积也只有萌绘住所的一半而已。实际上这座公寓的老板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