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白从没见过墨明兮用这样的术法,整个人如同要玉石俱焚一般。
法诀余韵未散,墨明兮周身气流涌动,上善若水,他的水却挟雷裹电要将人炸裂。
季鹤白却再也不能往前一步了,他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阻挡,无论如何拍打也靠近不了分毫。
那些莫名其妙的人都走了,乘着破碎的云舟,坐着受伤的仙兽。却人人满脸得胜的笑意,一同带走了师父的剑修真章。
术法留下漫天的火雨,借着不知是谁散下的符纸,狠狠砸在山门的台阶上。
墨明兮站在这片残败之中,面若金纸,依旧身如修竹。
季鹤白从未看过这样虚弱的墨明兮,他浑身是血,剑尖在地上拖出火花。他每走一步,都好像在消耗生命。
墨明兮也注意到了季鹤白所在,一步一步努力朝他这边走来。短短几步路,花了很长时间。墨明兮神色疲惫,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季鹤白被剥夺了视线,一动也不敢动。这只手很冷,冷得毫无生气。
季鹤白听见低沉沙哑的声音:“季鹤白,你别看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然后他重获光明,看见墨明兮轰然倒地,身上的血像流不完一样淌到他的脚边。
季鹤白没能接住他,眼前就被梦境的白光所蒙蔽。季鹤白怔怔的站在原地,薄唇张合却说不出话来。
墨明兮一定伤得很重,墨明兮快要死了。
季鹤白的眼睛似乎在说:不对,不是这样的,是梦境在骗我。
但他发不出声音来。
季鹤白胸口如擂鼓,他一头冷汗的挣扎着醒来,原来是两只猫爪在他胸口猛锤。
季鹤白看到是那只白猫,长舒了一口气,含含糊糊道:“妙妙?”
墨明兮四爪并用,显得十分着急。墨明兮不知道季鹤白梦见了什么,只知道他眉心又有黑化之兆,化形之后的墨明兮确实有一点忘乎所以,差点把正事忘了。
季鹤白慢吞吞的摸了摸猫头:“没事的,你刚刚化形,又没有修炼,当然维持不了多久啊。”
墨明兮的猫爪揉了揉眼睛,似乎理解了的点点头。他抬头看着季鹤白的眉心,那印记似乎淡了下去。心道:最后还是摸猫最有用吗?
季鹤白感觉自己像几百年没有摸过猫了,既然变成猫形,抓紧时间一阵猛吸。
墨明兮懒得挣扎束手就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鹤白在梦中似乎心境动摇,如鱼溺水。
……
天光微熹,刚过了晨课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