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兮的意识断得太快,以至于难得的一觉无梦。他的神思如闲云游荡,惊觉沉浮间只余一片空茫时,墨明兮猛然坐起。
举目四望,船内空无一人。墨明兮怔怔地坐了一会,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见季鹤白的冲动。于是他翻身下床,险些一脚踩在季鹤白身上。
墨明兮:“……”
季鹤白抱着粉嫩的软枕,睡在一片更为花哨的靠垫之中。墨明兮抚着胸口稳定心神,云舟之内虽不乏蓬松可爱之物,它们挤在一处时还是难以无动于衷。
墨明兮盘腿坐在床边问到:“你睡地上做什么?”
季鹤白闻声起来,一脸若隐若现的委屈,直勾勾地看着墨明兮道:“你不是不愿意同睡一床吗?”
墨明兮觉得不可理喻,他后颈似乎还隐隐作痛:“你下黑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没地方睡呢?”
季鹤白一脸正义:“事急从权。”
墨明兮干脆变回猫身,甩着尾巴站在床尾:“起来呀,让给你睡。”
一化猫身倒是脑中空空,墨明兮发觉睡了这许久心思澄明许多。他优哉游哉踱步,心道:哦,是好久没想起你摸猫狂魔的身份,占了你的床榻了。
季鹤白不情不愿的起身,却没去继续睡觉,果然在猫头上摸了两下。看似十分大度,挥手道:“不用。”
墨明兮习惯性的偏头蹭了两下,听出季鹤白话里有话:“什么事?”
季鹤白脸上写着坦诚与认真,说话间若有若无地显露着无辜:“我在等。”
墨明兮看着这倒霉师弟在心里为自己叹了口气,只得重新变回原样。
白发倾泻而下似乎之前被季鹤白散了,于是墨明兮捡回放在床头的银簪束带。去桌前摸索着梳头,顺便将沈清所说的岩谷和西陵郊的事情转述一遍。
“就说了这些?”
墨明兮没将与自己相关的事说出,藏起那些虚无缥缈的飞升一说。有一瞬间,他想干脆和季鹤白承认自己就是墨明兮,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停住。
“就这些了。”
季鹤白:“……”
季鹤白没再刨根问底,沈清在境中一定还说了其他无关的事情,让墨明兮层层考量迷失自我。此时见他得了片刻休息后恢复神采,季鹤白对于沈清的话也失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