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字流动环绕,将剑身包裹住,甚至分不出是有形还是无形。
墨明兮根本来不及去想这灵骨如何封进葫芦里,只能在心中叹道:“什么人啊……连他自己也不放过。”
祝可山的阵法偏暗,整个像被墨色浸染,带着些若有若无的阴骘。但祝可山整个人却格外坚定光明,像是破云之剑。
祝可山笑道,声如帝钟乍响:“分心?”
他剑指微转,直指墨明兮眉心。
无边的剑气霎时如同决堤的洪水灌进身体之中,见山破山地一寸寸碾碎他的经脉骨血。洪水滔天,将一切覆灭,灵脉也好,灵骨也好,属于这具身体的一切根基,都不被祝可山的剑气放在眼中。
问灵宗下着暴雨,暴雨如珠。翠蓝色的屋檐被洗的晶亮,在雨中闪闪发光。
墨明兮面上惨无血色,大颗大颗的冷汗自额角滑落下来。墨明兮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过这具身体,从前各疼各的他尚且能够慢慢习惯。现在却五感勾连,逼得魂魄只想逃出身体获得片刻喘息。
这想法他都来不及阻止,只觉得自己魂魄就要脱离本身。
在即将要获得片刻喘息时,墨明兮胸口一疼。他痛苦地低头看去,分明没有看到伤口。再望向祝可山,方知魂魄被那命剑一剑洞穿。
墨明兮呼吸一滞,根本没有剩余的力气去喊疼。如滔的剑气,蛮横地冲刷干净脆弱的灵脉。他想,祝可山的命剑,是无形之剑,好特别啊。
雨幕越来越密,密集到根本看不清其他的景色。唯有金符咒旋转不休,金符旋转极快,那丝线再也无法承受。
叮——
金符崩断丝线,整个飞入雨中。
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响的嗡鸣。墨明兮什么也来不及感应,只听见了浑浊的心音。
那心音极其嘈杂,浑浑噩噩模模糊糊。一阵阵低语,细细碎碎的低语,混杂在人声鼎沸的世界之中。
听不清,他根本一句都听不清。
断骨碎魂的痛感一浪高过一浪,魂魄强行嵌入的疼痛也绵绵不绝。他耳边嗡鸣阵阵,风吹过金符的声音,剑鸣声,雪地里的奔跑声,鞋底踩过积雪的声音。
那细碎的低语却依旧不停,逼得他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墨明兮心想:祝可山真的好吵啊,祝可山快闭嘴吧。
墨明兮几乎是本能地紧捏咒诀,重聚精神,直击祝可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