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夜安,之之。”
“安。”
阚枳率先挂了电话,她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往外勉强蹦出的,原因是她的心跳现在已经跳的非常、非常、非常快。
她回忆起了她刚和谢容时成婚时,那时候的谢容时还是皇子,没有后来那么面冷心冷。
他每日功课繁忙,还有各种社交宴会。尽管阚枳那时候也开始学着处理命妇关系与宫务,但也不像他那样时常早出晚归。
不过无论多么忙碌,谢容时都记得定期带她出去放风,以慰她被深宫圈住的潇洒灵魂。并且无论他多晚回来,只要她还没睡,他都会先来和她道句夜安再去洗漱收拾。只因为阚枳起先每次说要等他一起睡,但等到谢容时回来时,她都已经率先沉沉睡去。
自从谢容时来到现代以后,阚枳就会偶尔想起他们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
可曾经的快乐有多少,后来的失望就有多少。
不过,现在她的家人被他委以重任,他自己又来到了这里。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已经没有,她心里的坚冰也在逐渐融化。
那,给他一个机会又何妨呢。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自己不给自己找罪受。不行的时候她绝不沾他片衣,但如果情况合适又还有意,她也不想为难自己。
这么想着,阚枳逐渐坠入梦乡。
窗外仍会传来远处的烟花爆竹声,但阚枳却依然在一片安稳中拥有好眠。
谁能说的清,他们能在漫漫时间长河中,有此奇遇,来到这里是为什么。
这是天大的机缘,又何尝不是天大的缘分。
夜空越来越暗,挂在上面的星星却越来越亮。像是散落在深海的珍珠,带来亘古不变的美好祈愿。
阚枳一睁眼,发现自己终于回到了许久未回的大齐。
上次她是在李氏房间离开,这次回来,她果不其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房间内十分安静,阚枳绕着走了一圈,没见一个人影。
外面大亮的天空证明现在起码是正午,估摸着李氏待会儿就回回房用餐,她便没有乱跑,在屋里等她。
就在阚枳闲来无事四处乱瞅时,她突然在李氏梳妆台的镜子中看到一道人影。
阚枳:???
她先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旋即她的腿撞上了后面的立柜,柜子上放的名贵花瓶晃了几下,差点摔到地上。
花瓶没碎的原因,是阚枳用手扶住了它。
将这个脆弱又沉重的花瓶摆好,阚枳突然瞪大眼睛,紧紧盯住她的手,以及,那个被她扶住的花瓶。
阚枳:!!!
她不可思议的松开双手,顿了顿,然后又缓缓伸手,轻轻摸了摸那个花瓶。熟悉的实物触感从她指尖传来,接着,阚枳冲到镜子跟前,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举起这块不大的雕花黄铜镜。
从镜子里,阚枳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诧异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