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望当然是事不关己,又像上次她装病失败那样无视她,反而是戴宁笙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我好久没有喝妈妈炖的猪脑了。
戴清嘉立刻顺理成章地分享给她一大半。
你又不需要。李韵摇摇头,你啊,就帮她吧。
戴爸爸常年在外忙生意,戴清嘉夏天家常穿着吊带晃荡,临走前李韵特地私下叮嘱她:虽然宁笙是你亲姐姐,但是既然她成家了,你住在人家家里,就是外人。要知分寸、懂礼貌,要是让我看见你像原来一样不知礼貌在人家家里穿着不得体,我就把你那一柜子吊带都剪烂!听见没有?
直到李老师打道回府,俞景望没有说一句和她有关的话,戴清嘉松了一口气:知道了知道了。
晚上戴清嘉到冰箱翻找宵夜,碰巧遇见俞景望,她主动表扬:你没说,谢谢。
俞景望扫了她一眼:如果我真的要告状,你最应该担心反而不是在楼下的行为。
那件事我并不担心。戴清嘉放心地一笑,笑容隐含着狡黠的成分,如果你要说,早在我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俞景望穿着黑色的睡衣,他似乎不喜欢在深夜以这样家居的面目和戴清嘉单独相处,径自从冰箱中取出牛奶。
手里一轻,戴清嘉直接从他手中拿走牛奶:最后一盒牛奶应该留给长身体的人,谢谢。
戴清嘉身着一条长度垂至地面的白色睡裙,是吊带的设计,她为了李韵定下的得体标准,不得不外披一件针织衫。
从俞景望手里抢牛奶的时候,丝绸质地的裙摆拂过他的脚背,轻而凉的质地,她偏头探究:俞医生,你不说,是因为你也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对吧?
#
睡前,戴宁笙主动提起了戴清嘉的事:我问了学校的宿管中心,他们说,只要瞳瞳这学期不再犯错,下学期就能回学校住了。
瞳瞳?
哦,就是清嘉,她以前叫嘉瞳,我叫习惯了。
戴宁笙坐在梳妆台前,俞景望站在她身后,说:你对于不再犯错这一点,好像很乐观。
戴宁笙将乳霜抹匀:难道不应该乐观吗?我看这孩子最近的表现还不错。
戴老师,你可能对学生太有爱心了。戴宁笙统称她教的学生为孩子,超出她年龄的怜爱语气令俞景望有些好笑,但是你要明白,她接近十七岁,已经不是孩子了。而且,现在的孩子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单纯。
我没有想象她很单纯,我只是觉得,安城中学的学习环境好,她在里面也会慢慢改变的。戴宁笙靠在他身上,后仰着看他,说我有爱心,你没有吗?有一句话是,医者仁心。
俞景望承认说:嗯,我是治疗身体,你是治疗心灵,还是你的任务更艰巨。他微微停顿,只是我希望,你的爱心能得到对等的回报。
戴宁笙被他逗笑,半晌,抬手触碰他坚毅的下颔,认真地问:说真的,你会感到不适应吗?
戴宁笙细长的眉形似柳叶,蹙起的时候,形成一个悲婉的弧度,大概这样的人内心总是柔软。新婚以来,陪伴的时日屈指可数,她从不说不适应。
俞景望低头看着她说:不会。之前不是说过,我没问题,只要你不觉得头疼就好。
俞景望没有对戴清嘉加以评价。比起批判她,他对她天真、愚蠢又自鸣得意的劣根性毫无兴趣。他界限分明,不喜欢自己的边界被逾越,对他人的私事也总是冷感。
他不认为对妻子的家人指手画脚是一种尊重。况且,他发现在这个家庭里,即使是对戴清嘉没有一句好话的李韵,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溺爱她。
戴清嘉的一举一动,会得到全家人的关注。他甚至感觉,如果有一天她变得独立、自觉和懂事,李韵会是第一个无所适从的人。既然如此,他作为外人,凭什么打破这种家庭模式呢?
他只是不会参与。
-
标题的意思是:到底谁是外人?(有私信问我这篇文会不会有车,当然是有的。只不过在车之前会有一段剧情,可能对于po来说节奏会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