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笑了下,侧脸注意到文溪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加快了敬酒的速度,走完一圈就带着他回了休息室。
“累吗?”季渝关上门才长出了口气,倒了一杯热牛奶给他,笑着跟他说话,“我还以为你会紧张。”
“还好,”文溪握着杯子暖手,望着人的眼睛映着休息室里暖黄的灯光,漂亮极了,“妈妈都教过我了,不会出差错,也不会给季先生丢脸。”
“……”季渝哑了下,脸上的笑容浅了些,站起身,“想吃什么?外面太闹了,我去端点饭菜进来。”
“都可以,我不挑。”文溪摇摇头。
季渝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他不知道面前这个oga家里到底教过他什么,明明是一个安静又腼腆的人,却能强撑着去应付宾客,做一个兢兢业业的花瓶,小心翼翼、以不出错为标准,家里人的话仿佛一道敕令,无形地禁锢着他。
季渝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文潭,站住客客气气地喊了声“哥哥”。
文潭喝醉了,眼眶有些红,被乔雁扶着,他抬手拍了拍季渝的肩,声音能听出明显的醉意:“季渝是吧?你要对他好啊,别让他难过啊。小溪太乖了……他就是太乖也太听话了……让他偶尔,偶尔也任性一下吧……”
文潭前言不搭后语,乔雁有些艰难地拽着他,对着季渝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季先生,小溪哥哥喝醉了,他也是不舍得小溪,您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季渝笑了下,语气认真,“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虽然现在还谈不上爱和喜欢,但是既然担起这一份责任,就不会让他委屈。
文潭还想再说什么,被乔雁连忙拽走了。
季渝耽误了阵功夫,回休息室的时候文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季渝把菜盘放到一侧,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给他披到肩上,低头的时候看到他微颤的细密睫毛上还有点湿,眼尾都还泛着红。
但冬天的饭菜凉的快,不能耽搁太久,再热一次就没那么好吃了,季渝等了会儿还是把文溪叫醒了。
“唔……”文溪含含糊糊应声,坐直身来感觉到背上的衣服滑到了地上去,忙弯身去捡,递还给季渝,“抱歉,我不知道……”
季渝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文溪便不说话了,疑惑地看向他,就见季渝只是将那件外套随手拍了两下就放在了旁边,给他将碗筷摆到面前:“以后是要一起生活的,不用抱歉来抱歉去,这种小事没必要的,你也不用太拘谨,原来怎样,现在就还是怎样,我不会束缚着你的。”
“谢谢。”文溪不知听没听进去,垂着眼扒拉饭菜,一句话也没多说,非常标准地体现了什么是“食不言”。
婚宴结束,季渝就带着文溪回了别墅,家里有保姆随时打扫,又知道主人新婚,房间便布置得格外温馨,季渝看出文溪的不自在和担忧,一进门就带他在别墅里转了一圈,给他指了指专门准备给他的房间后便自己动手将文溪的东西都放好,一边替他收拾一边还询问他意见。
“谢谢。”文溪在旁边站着,道了那么多声谢,这句倒是最真心的。
“说过不用跟我太客气。”文溪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是他的专业书和电脑画板一类的,其他的东西要等再回一趟文家才能搬得过来,衣物就留给他自己整理。
季渝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揉了揉他头发,声音含笑:“这里有新的睡衣和洗漱用具,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不喜欢的话就先凑合着用,改天出去买,有事就叫杨姨,她就住这楼下。”
“嗯。”文溪乖乖点头。
“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季渝走的时候也体贴地给他关上门。
季渝给他准备的房间不单是一个卧室,倒更像专门给他布置的一个小套间。
进门是书桌和两面墙的空书柜,可以留给他放东西,从隔了一面墙的门入才是卧室,旁边是沐浴间,从卧室正面出去是一个半圆弧形的露台,沿边摆了一圈花,有吊椅,再旁边空着的地方可以给他放画架。
是alpha尽所有努力和尊重给他的小天地。
文溪的紧张和无措这才稍稍缓解一些,对这位极有涵养的季先生也心存感激。
不得不说老一辈定日子确实很有经验,原本初八就是年假结束、季渝该回公司上班的时候,但这一结婚会有三天的婚假,再加上文溪的发情期也就在这几天,加起来能多放一个星期。
第二天起来就得回两边父母家里,虽说季渝没让文溪早起,但文溪走前就被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过,六点多就起了,但没想到一下楼就看到保姆在客厅做清洁。
“杨姨早。”文溪站在楼梯最后一阶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小先生起这么早,”杨玉燕对这个乖巧的oga很有好感,见他下来便笑眯眯地直起身问好,“我才拖完地,下来的时候小心地上滑,别摔了——想吃什么早餐杨姨给你做。”
“都可以,我不挑的,麻烦您了。”文溪怕会给她才拖的地踩脏,坐在楼梯上准备等地干了再下去。
“哎呦这可就为难我了,”杨玉燕笑着拎起拖把往卫生间走,“那就和季先生一样了?”
“嗯嗯。”文溪点头。
冬天拖地不容易干,文溪又等了会儿正有些为难就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过来,呼吸的温热气息间声音还有些没睡醒的哑:“怎么坐这儿?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