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凝鼓一下腮,“我记下了。”
她从榻上下来,在妆台上随便拿了只簪子绞住发。
香阁站廊上喊,“老爷,夫人,晚膳摆在花舍了。”
魏濂脱了直缀仅着贴里,看她穿的单袍,便拿了褙子让她穿好,才带人出了屋。
兰苑的花舍建在西面,离主屋有点远,花草长得繁盛,有些藤蔓都攀上了屋顶又倒垂下来,这时节开着各色花,芬香喜人。
他们一进来,就将门关严实了,花草多,蚊虫也多,里头刚熏了香,再朝外开能引它们进来。
魏濂拉椅子坐下,先拣了块鸡脯吃下去,奔波一天,他早饿了。
傅晚凝坐他旁边,问道,“你进宫了吗?”
魏濂夹一筷子一捻针吃下去,凝眸在她脸上,“明儿去,你别担心。”
傅晚凝盛一碗汤放他右手边,看着他吃。
“太后娘娘提拔了徐富贵,他现儿是御马监的二把手了,”魏濂快速划光碗里的饭,又挖了两勺米饭放汤碗里,瞧她,“怎么不吃?”
“热得很,吃不下,”傅晚凝舀了半碗藕粉粥,拣腌芥菜和粥吃。
“富贵以后是太后娘娘的人了……”她落寞道。
魏濂夹一块肉放她碗里,“你可不能叫他富贵了,他连名儿都改了。”
傅晚凝嫌肉腻,拨到一边只喝粥,固执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叫富贵。”
“可他现在叫徐阎秋,而且人家已经娶了夫人,”魏濂笑对着她,神情很怡然自得。
傅晚凝喝完粥,咬着那肉慢慢咀,“他夫人是哪家的?”
“前次来咱们府上的如意,你见过的,”魏濂瞧她吃进肉,又给她加了一勺肉丸子,“府邸在安乐侯府临边,正和你们家做了邻居。”
傅晚凝眉心起蹙,“我不想吃肉。”
魏濂望着她的细腕,道,“不吃肉怎么长肉,别任性。”
傅晚凝便戳了丸子一点点的啃,“那个如意姐姐生的秀气,就是大了点。”
她说的委婉了,如意比徐阎秋大整整八岁,寻常男人都不定愿意娶个大自己这么多的老婆。
魏濂笑了,“大些好,晓得疼人。”
傅晚凝撇一下唇,将丸子吃掉,“我听着总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魏濂正色道,“没有,他有什么值得我讥讽的?”
傅晚凝搁下筷子,“我吃好了。”
魏濂捏她的手,“陪我会儿。”
傅晚凝低着眼,“富贵出生苦,人却很和善,在监栏院里,我有的时候吃不饱饭,他都会省口饭给我,我被人欺负了,他也会帮我骂,他很好。”
魏濂目沉沉,“你心里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