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悯见岫昭没再握着他手,总算把头上那朵白茶花拿了下来。他听得岫昭说话不情不愿,又闭紧了口不愿说了。
忽见道路转角有个人影慢慢走了来,阗悯正犹疑间,岫昭前行两步,站到了他前面。
来人一张圆脸,三庭五眼周正,须发浓密,生得一副油滑模样。他一身浅蓝袍子,脚下一双黑布靴,老远就看的十分清晰。到了近处,才躬身拜道:“王爷千岁,下官在此等候多时了。”
岫昭此时冷着脸,与阗悯说话时的表情判若两人,不咸不淡地道:“来做什么的?谁叫你来的。”
这官员姓黄名立,是户部侍郎黄贵的侄子,在京谋得个小官做,近些年来已有些落人口实的地方。岫昭本无意朝中事,可偏不巧也碰上过正泫同他说过弹劾黄立的折子,渐渐地有了些印象。
黄立抬头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岫昭身后的阗悯,十分恭敬道:“下官知道王爷途径陇西,特地送特产来了。”
岫昭道:“什么特产,拿出来看看。”
黄立从袖中拿出个贴着螺钿的黑色小漆盒,双手递与岫昭:“这个想来王爷喜欢。”
岫昭接过那一方巴掌大的小盒掂了掂,心道不是吃的算什么特产,也没个好眼色,言道:“还有事么?”
“这……王爷可以打开看看。”黄立心中惴惴,这盒中物他费了心思弄来,岫昭要是顺手丢了,他可是亏大了。
岫昭正觉得他扰了与阗悯看花的清静,不耐道:“有什么事等我回京,追出这老远的,你还要我现在给你回复不成?”
黄立听他这话,眉头当即就皱得连成了一条,苦着脸道:“皇上近日心情不好,下官这是……哎,求王爷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
“你回去吧。”
岫昭也不问什么事,只忙着打发人走。黄立见他收了礼,当他知道,便也不好再细说,愁着脸又一躬,往二人的来路去了。阗悯在他身后听着好玩,看着黄立走得远了,问道:“他送什么了?”
岫昭把盒子递给阗悯,“八成又是什么真珠玉坠,你想看就打开看。”
阗悯道:“便是你不感兴趣的东西,又收了做什么呢?岂不是要替他说好话了?”
岫昭提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
“曦琰是不是觉着我年幼无知,不愿与我说?”
“没有的事。”岫昭实在对这些礼物兴趣缺缺,于是懒得多费唇舌解释。官员对他行贿之事太常见,以至于他自己也不当回事。阗悯大约没见过,所以会多好奇一些。
“他们这些人在底下不按规矩办事。”岫昭道:“平日里不知收敛,要命了才知道急。”
阗悯打开手中的漆盒,发现里边并没有岫昭说的珠光宝气,而是静静躺着一串乌黑的木制手串,不由奇怪道:“这木珠子能保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