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淮远的声音,他好像喝了酒,有几分激动,言语之间不复平日的冷静威严。
“淮远,你冷静一点。陛下也说了,这事怪不得淼淼。”
是沈韵的声音。
“是怪不得她啊,可是先前就有流传什么不详孤煞的说法,现在她回来了,她将来是要在这京城里有自己的社交、要在京城里嫁人的啊。多好的机会啊,我想尽办法要让她摆脱了那些流言,她为什么不能顺从着我配合一下?”
陆幼檀挣扎着,要将自己从深沉的意识里抽身出来。她想要和江淮远对峙,想要告诉他自己并不在意那些说法。
但是她拼了命的挣扎,却只是满脸痛苦的皱了皱眉,没能夺回多身体的控制权。
“祖母怎么说的你也听见了吧,她说要淮淼去道观里住,免得冲撞了我们的孩子。父亲虽然不说话,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意思。我当然想护住她啊,但是不把她身上那些流言蜚语澄清干净,总是有人会以此为借口加害于她的。”
江淮远的声音顿了顿,有些含糊的嘟囔道:“我答应过娘,要照顾好她的。”
陆幼檀的意识在江淮远迷迷糊糊的声音之中渐渐的又消散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窗前已经没有人影了,窗外阳光明媚,已然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昨夜里江淮远醉酒的那些话,像是一场梦一样。有那么一丝的不真实,却清晰的存在于陆幼檀的记忆里。
也没有人再去提这件事。二人再见时,依旧的生冷又客气,一副不太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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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幼檀老老实实的在院子里养了几天身子,又抽空写完了新一册的《芳菲梦》。正寻思找个借口出去一趟,把这个本子交给书肆的掌柜。
巧的是,她刚动了这个念头,沈韵就主动的找上来了。沈韵已经显怀的很明显了,她现在走路的时候都放缓了脚步,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隆起了小腹上。
沈韵是来拜托陆幼檀去城外的道观里取先前定下的平安符的。她这几日有些的疲倦,不敢坐着马车出城,想着陆幼檀被邢国公下了禁足,便借此给了陆幼檀一个理由,放她出去走走散心。
瞌睡了正好有人递枕头,陆幼檀满脸欢喜的应下了。
说来也是巧,沈韵求了平安符的道观,陆幼檀是有印象的。
那是一个在京城里算得上比较热门的一个道观,很多年前的邢国公夫妇在其中上香的时候,遇到的一个道士,声称江淮淼命带孤煞,将偏远清冷的道观推荐给了邢国公,声称寄养其中便能化解。
这才让小小年纪的江淮淼被送到偏远的不知名道观,度过了叫人不愿回忆的痛苦童年。
这哪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
第二天,陆幼檀起了一个大早,不等天亮便往城外的道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