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焕拍拍她的肩膀道:“是表哥想要好名声行了吧。过年也要出嫁了,总不能还叫秦萱在京城膈应人,你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以后好不好都看她自己的了。”
自打头一次的接待后,徐妙筠随后也请王夫人进宫商议婚事,最近因为秦家和贺澜生闹出来的攀高枝和卖女求荣的事,到时让王夫人无形中收敛不少,毕竟人总是畏惧别人的口舌的,一个两个就罢了,若是群起而攻之,也够吓人的。
王夫人没提爵位的事,徐妙筠也就没提,只说婚后让王家人都住在公主府,又道:“原来皇上的意思是把王大人调回京城,毕竟若是王大人和王夫人在陕西,而泰宁总不能也跟着去陕西,若是小夫妻俩单留在京城又不免叫人说不孝顺。”
王夫人忙道:“皇后娘娘明鉴,这样的事原不该臣妇这个妇道人家插嘴,可既然说到孝道,臣妇就不得不说了,臣妇觉得孝道不在于晨昏定省,况且还有两个儿媳妇服侍,更何况公主身份尊贵,臣妇觉得让他们小夫妻留在京城也是极好的。”
徐妙筠笑道:“这是王夫人明白事理,可到底怎么样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王夫人自然不肯回京城,在陕甘任总督,天高皇帝远的,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又有下头官员的孝敬,一年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银子,若是调回京城,这银子没了不说,京里当官的多,勋贵也多,王家又算什么?自然不比在外头独尊独大。
徐妙筠岔开这个话题,和王夫人商议了婚礼的具体细节,这才让她告退。
回去后徐妙筠便对伯让笑道:“还真让你说准了,我一说调回京城的事,王夫人脸色都白了。”
伯让笑道:“让他警醒警醒也好,王迟虽然不似那些贪官污吏一个劲的敛财,却也不干净,不过好歹是个办事的,让他在陕西多留两年罢了。”
徐妙筠则是不可置否,应付过了王夫人又去内务府瞧泰宁的嫁妆,泰宁的嫁妆本来就是按着嫡公主的规制办的,其中伯让添了些,太皇太后添了些,徐妙筠和太后也添了一些,倒是十分丰厚。
徐妙筠叮嘱内务府总管:“因为泰宁是长辈,这才把婚期定在了芙蓉郡主前头,你们可不能为了泰宁的婚事忽略了郡主的差事,等过了年郡主的嫁妆也要齐齐整整的,若是哪点不称心,我不发作你们,只怕太皇太妃娘娘也饶不了你们。”
内务府的总管点头如捣蒜,徐妙筠看他办事也的确上心,又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这才让他退下。
奉命去徐家送东西的小禄子回来了,悄悄和徐妙筠道:“奴才去的时候国舅爷正和二姑爷闹不愉快呢,那脸色可难看了。”
徐妙筠忙道:“知道是为了什么么?”
小禄子道:“听说是当时为了劝秦家认错,二姑爷花了好大一笔银子,不然秦家也不能乖乖的被轰出京城,还有贺澜生那儿,二姑爷也撒了钱。国舅爷说这笔银子不能叫二姑爷掏,说主意是他出的,银子也该他出。二姑爷不肯要,说国舅爷把他当外人。国舅爷便说一码归一码,该二姑爷掏钱的时候不会和他客气,如今不该让他掏钱,一定要把银子还给他。”
徐妙筠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哥哥也是个倔脾气,你去说一声,就说我说的。银子一人掏一半,为了这个闹起来多不值当。”
小禄子赶忙去了,半响才回来,苦着脸道:“奴才去晚了一步。老太太正训斥国舅爷呢,二姑奶奶也回了徐家,替二姑爷赔不是,奴才把话说了,老太太就骂国舅爷。说他死心眼,还带累的您也跟着操心。”
徐妙筠叹了口气,可怜的哥哥,祖母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当初哥哥和嫂子吵架。祖母骂哥哥,如今哥哥和姐夫吵架,祖母还是骂哥哥。
趁着徐景焕因公事进宫的时候,徐妙筠特意到承德殿和他说话,徐景焕叹气:“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就是不成,还是快些外放吧。”
徐妙筠道:“哥哥说走不走,我可舍不得。”
徐景焕笑道:“你如今好好抚养效贤便是了,皇上又对你言听计从的,就是明年开春大臣们少不了提一提选嫔妃的事,皇上也会护着你,你可别听了闲话使小性子,夫妻之间最怕误会了。”
徐妙筠听了眼泪要落下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徐景焕道:“这可难说了,好歹得做出一番成绩来吧,你放心,京城的事我托付给了张飒和杨敏之,有他们两个在,是不用担心的。”
徐妙筠看着哥哥,忽然觉得好陌生,好像四五年没见过了一样,忍不住拉着徐景焕的手摇了摇,跟小时候撒娇一样,徐景焕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乖乖听话,以前哥哥守着你,如今有了皇上守着你,哥哥也要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去了。”
徐妙筠忍着眼泪点点头,回到凤仪宫却哭了一场。
伯让无奈的劝她:“你哭的再厉害,他也不会说就不去了,反正不过是三四年的功夫,一眨眼就过去了,等效贤大了,我还想请他做先生教导呢,到时候再把他叫回来不就成了?”
徐妙筠哭道:“我没事,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伤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