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筠道:“我要去找我哥哥。”
伯让冷冷看着她,徐妙筠却红了眼圈,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找我哥哥。”
伯让让跪了一地的人都下去,这才对徐妙筠道:“你哪儿都不许去,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徐家,想做什么做什么?”
徐妙筠眼泪流了下来,只是重复一句话:“我要去找我哥哥。”
她起身往外走,伯让去拦她,可却被她狠狠推开,她哭着,仿佛歇斯里地一般大喊:“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我哥哥!”
伯让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抿着嘴,上前把徐妙筠紧紧禁锢在怀里,徐妙筠却发了狂似的挣扎,哭喊着:“我不要你了,我要我哥哥,我要去找我哥哥……”
伯让气的道:“你没有哥哥,你现在只有我!”
徐妙筠不听,只是哭,伯让觉得他的心都快被她哭化了,一咬牙,抬手把徐妙筠敲昏了。
徐妙筠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可伯让却没觉得好到哪里去,脑海里始终盘旋着徐妙筠的话:她不要他了。
伯让把徐妙筠放在床上,又叫人传太医给徐妙筠诊脉。
外头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吓得半死,听了伯让的吩咐,飞快的跑去请太医。
伯让看着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徐妙筠,短短几日,她便消瘦下来,眉头紧紧蹙着,脸色也有些苍白,他自己有些生气,也有些懊恼,气徐妙筠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又懊恼自己不该和她置气。
可听了她说的话,自己怎么能不生气,他那么爱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她却怀疑他和那个什么赵九是一路货色,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这后宫只怕早就满了,又哪里只会有一个徐妙筠?
他气徐妙筠不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对她的好,更气她刚才的话,什么叫要哥哥不要他,他是她的夫君,孩子都生了,还比不过那个徐景焕么?
宋太医被拽着一路跑过来,也是累的半死,见徐妙筠躺在床上还以为是什么急病,赶忙上前诊脉,伯让紧张道:“有什么问题么?”
宋太医摸着脉象沉思好一会才道:“娘娘脉象紊乱,似有急怒攻心之兆,近几日又失眠伤神,只怕要好好调养才好。”伯让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他让宋太医下去开方子,轻轻握住了徐妙筠的手,头疼起来。
徐妙筠做了好长一个梦,一会梦到在杭州,邱英捂着脸哭泣的样子,一会梦到在家里,哥哥看自己背书,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更多的是梦到伯让。
梦到第一次在康王府见到他,他和她都是那么青涩,他冲她笑,她便低下了头,心里却砰砰直跳。
梦到两个人第一次牵手,他看着她那深情的目光,梦到在惠能寺,他第一次吻她,唇舌相依,相濡以沫,梦到那个下雪的冬天,他脆弱的神情,她伸手抱住了他,给他安慰,梦到他半夜跳窗户来看她,替她打扇,抱着她低声安慰,梦到新婚时的热情似火,
梦到自己生病时他衣不解带的照顾,
……
不知不觉,两个人居然有这么多甜蜜的过往,可正因为这些甜蜜,才反衬的现在如此苦涩,如果有可能,徐妙筠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她靠着这些回忆,过完下半辈子也足够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错
伯让因为徐妙筠迟迟不醒对宋太医发脾气:“不是说没事么?为什么还是不醒?”
宋太医也是纠结的很,跪在地上一脸为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觉得很冤枉。
伯让不耐烦的让他退下,坐在床边看着徐妙筠,徐妙筠好像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嘴角还带着微笑,这让伯让越发抓心挠肺起来,真怕她梦里的美好只有哥哥没有他。
最后把徐妙筠叫醒的是效贤的哭声,徐妙筠晕沉沉的睁不开眼睛,可听见效贤的哭声却十分焦心,逼迫自己睁开了眼睛,效贤满面泪痕的趴在床边,徐妙筠握住了效贤的手,效贤便不哭了,一旁伯让见了忙凑上来,见徐妙筠醒了也是松了口气,叫人端了药进来。
徐妙筠没有继续哭闹,也没有那个精神哭闹了,她坐起来,一手抱着效贤,一手接过药碗一气喝了下去,绣娟没想到徐妙筠这次吃药这么利索,偷偷看了一眼伯让,果然甜蜜蜜等着喂药的伯让脸色也僵住了。
徐妙筠压根都没往他那儿看,只是抱着效贤问:“有没有调皮?”
效贤眨着眼睛:“我听话。”
徐妙筠笑着摸了摸他软软的额发:“听话就好,茂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