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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证”,多一句嘴多个窟洞眼。这些坏人也未必先前是坏人,都是些进山采药或打兽的农民,见你衣着光鲜又单独一人,在这种环境中,很容易见财起意心狠手辣杀个把人简直是好玩。流着血的这表叔终于被一个农民救了,背出山林,到吊岩子湾养了五天伤,又让人扎了个滑竿,把他抬出雷火峡谷,才上了公路。这段经历让他如陷梦魇永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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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丧(28)

十六

热闹的白家一是因为大儿子白大年从山里回来了,还背回了一个树疙瘩,说是什么千年党参;另一个是白家来了个大官亲戚,因白椿有了一双毛冠鹿的夜视神眼,批准了他冬季去当侦察兵。

这两件事给白云坳带来了喜庆般的气氛。白秀大骂大儿子的荒唐,一个烂树蔸,怎会是千年党参呢?可这大儿还振振有词说:咱神农山里这事不是没有过。解放前吊岩子湾一个人就是挖了个树疙瘩,放在屋檐下没管,哪知第二年,这疙瘩长了新叶,一股药香。那人不知是啥宝,就背到宜昌。还没走到宜昌,到晓溪塔就被接货的人接走了,到了宜昌城里,好吃好喝地招待,天天坐上席。这人觉得奇怪,药铺老板也不同他谈那树疙瘩。这人憋不住了,就问是咋回事。那药铺老板只是笑而不答,最后问他愿意出什么价卖掉。这人老实巴交,就伸出一个巴掌。老板当即就答应了,让他到账房去领钱。那人只想卖五个光洋的,可领到手一看,是五百光洋。五百光洋背了半背篓,这人祖宗八代都没见过这多钱,背起就跑,还以为是别人发错了钱哩。其实,那是根千年党参。往柜台上一放,满药铺都是香的,百屉百味的药都让这党参王香气熏得药力倍增,治啥病好啥病。于是这药铺就发了,金子银子滚滚来……

没人信白大年说的,那疙瘩怎么闻,也是块朽木。白大年将那树疙瘩壅了些土,天天蹲在旁边等它发芽。

倒是说白椿去当侦察兵的事有了些当真。那个骑高头大马的人不是假人,是真的,一般人骑不了高头大马,骑这么高的马进村,安排个亲戚去当兵也不是什么难事。白云坳子里的人虽然封闭,也知道如今有权能办事的理儿。而且有人来问,白家也不否认。这事本来就是白家人自己说出去的,白椿的爹白中秋就常在人家里“赶麻雀”喝酒时说他儿子要到北京当兵去了。

白椿今冬要去当兵的消息一经传出,给他说亲的就踏断了门槛。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晓得的,外村外乡甚至四川的妮子都由人带着,来让白家过目。

这可就急坏了舒耳巴的儿子糟蛋。村里真正想当兵的是我啊。见那些光鲜的妮子只往白椿家跑,就急得哭了,在家里哭得止不住,就缠着他爹去找白秀白大爷说情,让他跟白椿一起去当兵。

他爹舒耳巴见糟蛋这么个哭法,只好从地下挖出埋了三年的“地封子酒”,提着到了师傅家,求师傅一定在今年冬天征兵时,去给他年轻的表叔说个好话,也让糟蛋与白椿一起去。那糟蛋真是心切,朝白秀跪了下来,说不答应不起来。好说歹说把他拉了起来。他爹舒耳巴也说,让这狗日的去部队锻炼锻炼,省得再与流打鬼一起偷鸡摸狗与老妖精一起鬼混。

几个好的孬的妮子来相亲,有人叫白椿“侦察兵”了。候在屋檐下等树疙瘩发芽的白大年有些稀奇。这侄子哪天就有了一双神眼,又被老家来的表叔公相中了去?当侦察兵听说专门晚上去美国侦察呢。这家伙就想窄了,脑壳里的山混子筋就开始乱动了。就想,树疙瘩不发芽,侄子的一双神眼不也是一宝嘛?那可是神奇的宝物,一双神眼,我抢着献给了政府,政府这回不给我个老婆呀!说不定与白椿说亲的那些年轻妮子们会朝我屋里跑哩。

一觉醒来,想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晚上,月黑风高,白大年就撺掇白椿去老林扒子里,说那儿发现了毛冠鹿。

尽管白椿声称他晚上无法打毛冠鹿,可大伯也是个能把死人哄活的人,连哄带掳,进了山中。

那天晚上,白秀被老伴咬过一口后手肿得老高,疼痛难忍,吃了两杯酒就昏昏睡了,他的枪被白大年偷出去也没察觉。那一夜,据白椿日后反复在心里回忆:群山如吼,森林如哭,娃娃鸡(灰雉)的叫声铺天盖地,好像要变天了的征兆,山的寂静给尖锐地打破了。天幕上黑压压的乌云,夜像一口煎锅,白椿被他大伯拉拽着来到咕噜峡谷,指着前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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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丧(29)

“那是不是一队毛冠鹿?”

白椿也想练练枪法,到了部队你枪法准就会混出个人样来,爷爷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在洪湖十七岁能当营长,还不是因为他枪法准,在房县山里打野物练成的。他这么就接过了大伯硬塞给他的枪。

白椿躲在树丛后面,他没看见什么。他大伯就说:你还是神眼哩,狗屁!毛冠鹿晚上能看见你看不见?月亮往哪边走你看见了吗?

白椿说没有月亮。

他大伯说月亮讨天狗啃了。

这时候白椿果然看到一个被天狗啃了半边的锯齿月亮,像一排野牲口的牙齿在云中隐若一现,就没了。他听他大伯说:看到了么?白椿还是摇头。就听他大伯一声喊:“毛冠鹿!”白椿顺着枪管往前看,他看到他大伯的脸出现在枪口前面,脸已经变成长长的狼脸,两只铜铃般的眼珠子一闪一闪,歪歪扭扭的大暴牙中间伸出血红的舌头,一只癞蛤蟆的爪子就朝白椿飞快地闪来。一阵风就插进了白椿的眼窝。

白椿一阵剧痛,一阵窒息,感觉两个眼眶里有人在翻地挖土,在里面又搅又抠,像抠蜂巢里的蜂糖,一阵灼热的液体就从眼睛里冲出来。白椿的双手去掰他大伯的手,手上全是自己那滚烫的液体。他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痛苦翻滚。

他听见他大伯大喊道:

“老天啊,神眼!神眼!……”

那一夜,夜雾漫漫,群山如栅,树木像一具具僵尸,夜风的手像温柔的祖母抚摸着一个失掉了眼珠的人。可这一切白椿都看不到了。

无数的山蚂蟥爬满了他的全身。

第二章 人就是个草命(1)

白大年捧着侄子白椿两粒血淋淋的眼珠子,叫开崔无际镇长的办公室大门时,那眼珠子在他的手上因为疼痛还一跳一跳,像两条从水里捞起的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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