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丰年见过最狼狈的郁启明,一个人抿着嘴站在石榴树下,脸上还带着血,却倔强到连哭都不允许自己发出声音。
他见过他倔强、脆弱、狡诈、狠辣、无辜、坚强。
他见过他哭,见过他笑。
他见过他用十分钟的时间练习左手握笔,缓缓写出乔丰年。
他在那一盏昏黄的旧灯泡下抬头,灯火汇聚跃动在他的眼眸,他笑着说:“好像也不难。”
乔丰年不是同性恋,他不会喜欢上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儿。
乔丰年不是忠贞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有了男朋友就失去女朋友。
乔丰年不相信爱情,他不会嫉妒。
乔丰年不相信时间,他绝对不会和人谈一场漫长的恋爱。
乔丰年不相信婚姻,他不可能去定制戒指和求婚。
乔丰年还有自尊。
乔丰年可以接受郁启明离开。
“能说的我都说了。”乔丰年从自己的臂膀里抬起脸,他的脸上被压出了一道细细的红痕,他最后一次尝试微笑,他说:“你看,我也有苦衷的,是不是?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宝贝,我以后……”
顿了顿,乔丰年稳住自己颤抖的喉音。
“我以后,我本来,就——”
只爱过你一个人。
酒店外响起一道尖锐的鸣笛声。
这一道鸣笛声响过了足足十秒钟。
十秒钟。
郁启明抬眼,和乔丰年对视。
乔丰年的笑容没有坚持过十秒。
他颤抖地眨了眨眼睛。
眼泪就那么又滚落到了他瘦到几乎已经没有肉的下颌。
鸣笛声停止。
郁启明把手机放回口袋,他声音平静地向乔丰年寻求意见:“我们分手的事情,我还没和宋学而提,我想,还是要跟她说一声。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乔丰年还有自尊。
——乔丰年可以接受郁启明离开。
乔丰年在长久空白的茫然里点了一下头,他说:“还是……你说吧。”
他清了一下喑哑的嗓子,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吧。”
郁启明垂下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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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学而问李博鸣平川一年下几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