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丰年的眼珠贪婪地巡视过郁启明的脸庞,他有点日子没见他了。他太想他了。太想了。
贪婪的目光一寸一寸游走过脖颈、胸膛、最后顿住在他的手腕。
男人骨节清隽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陌生的手表。
郁启明没有这样的手表。
凭他的工资,也买不起这块表。
是有人送他的。
……他要了。
他戴了。
乔丰年盯着那块手表,耳朵边却突兀地响起了一些刺耳尖利的鸣叫,像是一只被虐待致死的野兽发出的悲鸣,又像是一辆破火车头苟延残喘下的发出的呜呜声,它就那么缓慢鸣叫着前行,然后碾碎了乔丰年最后一块完整的心脏。
乔丰年战战兢兢六七年,不敢给郁启明送一份像样的礼物——他没送过手表吗?
定制款的,郁启明二十五岁的生日礼物,他亲自跑了三趟瑞士。
郁启明戴过哪怕一次吗?
没有。
他不要那块手表。
他说太贵了。
价格太贵了,心意也太贵了,他说他还不起。
他不要。
他不戴。
他把它锁在保险柜里,走的时候也没拿。
乔丰年知道,郁启明估计早就忘记了——他肯定已经忘记了。他对自己不要了的东西就是这样的态度。
可现在他敢了。他要了。他戴了。
乔丰年离他们也不远,一米不到的距离,他却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在耳鸣声中垂下眼睛,过了一会儿才伸手,用几乎没有知觉的手指捏住自己冲锋衣的拉链。
郁启明眼尾余光还是有在关注乔丰年的,毕竟裴致礼在,他不能确定乔丰年是不是真的能够控制住他的情绪,可是裴致礼喊了他一声,指着一道菜问他:“宋学而喜欢吗?要不要再做一份让人送上去?”
郁启明收回眼神,对裴致礼说:“不用了,小孩儿吃不了那么多。”
裴致礼点点头,也不坚持。
他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又抬头看向正在脱外套的乔丰年:“乔先生看下还要不要加菜。”
乔丰年随手把外套挂在椅背上,他像是有些累,扶着椅子站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哑着嗓子讲:“不用了吧。”
转过头就和裴致礼目光对上了,两个人的眼神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