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明星级的当红炸子鸡,当大家伙听到杨默竟然计划在临邑待上整整三天的消息时,无不犹如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的朝着钻探一公司涌来。
出于一个众所周知的潜规则,当一个人拥有多重身份的时候,在不同的地点,其主要身份也会发生变化……就如电视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在领导回乡探亲时,总会有一大堆子平日里根本没机会靠近的人拢过来,而领导也会亲切接见,然后认真把事情处理了,就是这个缘故。
所以,回到了钻探公司,杨默的主要身份就成了默默百投的科长……虽然这个身份也是极具含金量,但至少从情理上来讲,远远没有“大华公司总经理”、“德州经济重要参与者和推动者”这两个身份来的高不可攀和难以靠近。
而令人惊喜的是,或许在钻探公司的地头上心态的确发生了明显变化,素来以“不近人情”而闻名的杨默,这次竟然摆出了一副不设防的姿态,一口气连续接见了十几家本地单位的代表和负责人。
如此难得的机会,自然引得更多的单位变得积极和踊跃了起来。
一时间,原本就只是三星级规模的九龙宾馆,变得愈发拥挤不堪,钻探一公司与104国道的交汇之地,更是被无数车辆堵到了影响交通的程度。
不过还好,或许是因为酒量太差,害怕被灌酒的缘故,不管造访者是谁,杨默从来都不会跟对方一起吃午饭或者晚饭,这从某种程度上保证了一种另类的公平,不至于让大家伙心里失衡之余,也算是给杨默自己留下了些许的自由时间。
………………
“臭小子,你到底想要搞什么鬼名堂!?”
不顾秘书台焦急而无力的阻拦,张文顺直接推开了科长室半掩着的大门,然后一脸惊怒地冲到了杨默面前。
陡然见到有人冲进来,杨默一惊,迅速地在饭缸里翻搅了两下,把那几片回锅肉埋在了米饭里,待见到来的是这个死胖子,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张同志,你知不知道饭点的时候是不禁吓的啊,噎住了气管怎么办!?”
杨默挥了挥手,示意门外的行政秘书不用管这事了,待到秘书识趣地把门带上,这才从饭缸底下抄出一片回锅肉来,美美地一口吞掉。
他现在也算是回族的女婿了,在穆大小姐不在场的时候,固然可以放纵一下,但这种事却不方便让外人知道……毕竟已经是处级干部了,要注意影响。
见到这货那张油滋滋的嘴巴,以及咀嚼回锅肉时脸上那种陶醉般的表情,张文顺额头忍不住跳了跳:“早就跟你说过了,钻探公司漂亮姑娘多的很,看中哪个我帮你搞定,犯不着一定就得跟穆家那位大小姐结婚,现在好了吧,连吃口回锅肉都鬼鬼祟祟的,真不知道你图个啥!”
见到这货又在吐槽这个,杨默翻了个白眼:“死胖子,我这才刚结婚呢,距离七年之痒足足还有82个月,你老在我面前提这茬有意思么?赶紧的,说说吧,这么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见到这货都正处级干部了,在自己面前还是这么一副熟悉的疲赖模样,张文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着你了?我就问你,你昨天跟老黄他们说什么了!?”
“老黄?”
杨默眨巴眨巴眼睛,疑惑了好一会儿后才恍然大悟:“哦,你是说采油厂的黄总啊,我没说啥啊!”
张文顺的鼻孔张的都能塞进去两根指头:“放屁!没说啥!?没说啥人家能一大早的就跑过来跟我大套近乎,然后聊了一早上的老交情?要不是我现在刚刚上任默默百投的代理科长,手上的工作一大堆,刚才就被他们硬拉着去灌迷魂汤了!”
杨默一脸惊叹地看着他:“哎呀呀,连采油厂的一把手都是你的故交……张科长,你的这资历果然够老的啊,这人脉之广,啧啧啧,实在是令人高山仰止啊!”
张文顺额头一黑,似乎要不是眼前是在科长室里,他才不管杨默是不是已经翻身成了他的直管上级,就要给这货的脑袋上来一下。
好容易按下了发痒的拳头,张文顺鬼鬼祟祟地回头看了看,发现房门已经是紧闭的,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子,赶紧给我交代,你到底昨天跟老黄他们说了什么?为什么那边会一个劲地打听我这个代理科长如今的权限?”
杨默笑吟吟地看着他:“哦?打听你的权限,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张文顺冷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自然是告诉他们……既然是以我的老资历,在你不在的时候,默默百投大小事我都可以全部做主!”
很显然,死胖子这是在吹牛皮,在默默百投里,代理科长这个职务虽然很有些“常务科长”的意思,但实际上,除非是杨默有交代,否则这个职务看上去什么都能管,但是又什么都管不了。
不过这种本部门里的人一听就知道是在吹牛皮的大话,糊弄一下外面单位的人却是不难。
一来,上一任代理科长何永义在任期间,的确是拥有极为不小的权限,外人并不知道杨默的意志在里面的作用,只道是代理科长本就如此;
二来,死胖子的资历的确是够老,不但是杨默曾经的上级,接任默默百投的代理科长之前,也已经是做到了公司总助这种高位了,因此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进入默默百投后,没道理还不如之前的何永义。
听出了死胖子语气里的阴险,杨默嘿嘿一笑:“回答的好!所以……黄总他们后来又跟你说了什么?”
张文顺的表情有些古怪,死死盯着杨默:“后来?后来他们莫名其妙地跟我聊起了之前王一诺那个混球掌管钻探公司的日子,然后一起缅怀了一下去年三家兄弟公司携手合作的峥嵘岁月。”
“而到了最后,他们则干脆不装了,直截了当地暗示我,临盘采油厂最近这段时间会再次清理一下内部的蛀虫,到时候极有可能斩获一笔跟去年规模差不多的战果,就算略有不如,也不会差的太多。”
说到这,张文顺的胖脸开始扭曲起来,牙齿也咬的死死的:“所以,老黄他们问我,那超出一个亿的部分,该如何处理;采油厂的这笔资金到底是直接注入默默百投的专项账户上,还是打个遮掩,以什么形式注入到项目里去?”
一想到采油厂自己割出来的那笔很有可能并不比去年小的肥肉,死胖子就觉得自己的肝都是在颤的。
去年采油厂可是割出了1。76个亿,就算今年略有不如,但1。5个亿总归是能割出来的吧?
连续两年这么大动静的割肉,采油厂这十几年来攒的“老本”,估计已经被割的七七八八了吧?
超出一个亿的部分……那就是至少5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