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昀还是皱着眉,显然没懂她的意思。
“所以,你帮我压下去的那些所谓会致我弟于死地的新闻爆料,其实就是你自己授意程助理放出去的,对吧?”许赞盯着他的脸,声音却平静,“甚至,我有理由猜测,我弟和那女主人的不当关系,也是你有意透露给那位男主人的,对吗?”
霍廷昀想说话,许赞打断他:“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霍廷昀当然不允许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脸色冷下来。
许赞看到他的反应,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冷笑一声:“段钊确实做了不道德的混账事,但恕我直言,霍先生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让我猜猜你针对我们姐弟俩设这个局的原因,是因为前一天看到了做礼仪的我?觉得合胃口,但看起来不太好搞定?所以给我设置困境,一步步引我自己主动入瓮?”
霍廷昀抬起眼,勾一勾嘴角,原来的冷漠嘲讽的表情又回来了,配着他月光下半裸的胸膛,莫名邪肆。
“我还没那么闲,为了泡女人搞出这么大阵仗。那天的宣讲会……你的确吸引了我,但我做这个局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切分那对夫妇手里的公司股份,让收购公司更顺利。不过……查到你和段钊的关系,确实是我决定出手的直接原因。”他好整以暇地说。
显然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许赞头疼欲裂,莫名想流泪,想破口大骂,却无力得只剩冷笑:“霍廷昀,你实在是卑鄙,厚颜无耻。”
霍廷昀朝她探身,微笑也毫无温度:“许赞,我的确没有一开始就对你投入感情,利用你的软肋做了一些逼迫你的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但这些你并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甚至也利用过这一点得到你想要得到的,现在又和我找茬翻旧账,是什么意思?”
他冷冷勾唇:“你弟弟快出来了,你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想全身而退,和你那检察官双宿双飞,是么?扯什么爱不爱,你这种人,配么?”
霍廷昀性格里最大的缺陷就是如此——一旦察觉自己有受伤的危险,便会瞬间竖起满身的刺,先发制人,去伤害别人。
许赞定定看着他,眼里从不可置信到愤怒,再到隐隐难过,最后终于回归波澜不惊的平静。
她有些伤感地笑了笑,轻轻说:“我一直以为至少你第一次帮我时,是真的出于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的善意,那是我对抗着自己的自尊,仍忍不住去爱你的底气。哪怕你后来对我再坏再不近人情,我都可以从那一晚的记忆中取暖……”
她摇一摇头:“你不会明白的”。
她脸上那种稀薄又温柔的伤感是霍廷昀从没见过的,他面色冰冷,却没再说话。
许赞站起身,穿上长大衣,拿起包:“既然开始就是个骗局,我想我也不必再纠结于偿还你什么了。霍先生,我们好聚好散吧。话说到这份上,我相信以你的骄傲,应该不至于再强求。”
她转过身,轻轻鞠个躬:“还是要谢谢您这两三年的照顾和帮助,祝您今后继续富贵显赫,继续做人中龙凤。”
她朝门口走,听到霍廷昀在身后幽幽道:“许赞,你做错了一件事。”
许赞转过身。
霍廷昀微仰头靠在沙发脚,微眯了眼看着她,莫名英俊,又莫名邪恶:“如果你不说你爱过我,我说不定真的会放你走。现在,”他不无恶意地勾一勾嘴角,轻轻吐字,“你做梦。”
许赞显然也有所准备,朝他心平气和地笑笑:“乾坤盛世,法治社会,想逼良为娼,恐怕没那么容易。特别是,在那个女人对你不再有任何好感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