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在亚杜因眼中,却是另一幅景象。
人类少女就安静的眠于此处,眼前的景象变化,好似身着青绿淡雅的衣裙,又好似身着黛粉与洁白搭配的奇异装束,孤寂的躺在只有人类能栖息的软床上。
她的呓语同样回荡在亚杜因的心房,但亚杜因浑然不觉。
他解析纯净神力之法,将心灵之火——煣,置于贝洛娜身旁,滋养灵魂。
火会灼他肉身,苦他心智,痛他魂魄,却又在温润他人,纯净之法难以动摇火之本源,苦痛又诞出刹那无暇的魂魄。
这是红龙一族内心最坚守的温柔。
“授火者,命如柴薪,不可触,不可得。”七面的话语亚杜因未能听到,只是自顾自的握住女孩的手,将深入骨髓的寂灭气息尽数汲取,良久之后才不舍的离去。
他的眼睛始终温柔如水的注视着女孩,直到门扉紧闭的一瞬,折射出最深邃的黑暗,最徘徊的挣扎。
他的火焰如群魔一般狂乱。
我们失去了一切…灵魂、初心…燃烧着自己的残梦,为命运加薪,在风、雨、雪,在那一切的苦厄迫近而未至时…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坚定你探寻的脚步,永远不要留恋这逝去的一切。
我又何尝不想留下这一切…我想停留在那个时空,永远不再分离,但我们有必须完成的事业,必须进行的使命,所以才会如此义无反顾。
亚杜因传递讯息:贝洛娜身体抱恙,计划有变,两日后同游。
直至走出微型愈木,他才重新清明,恍若无事发生。
……………
与此同时,愈木。
“什么命数…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什么柴薪之命尽是一派胡言!纳尔斯?我还无权改命吗?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最疼爱的便是她!凭什么我作为父亲,连女儿也留不下,我失去的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是我夜以继日做出的一切努力还不够吗?!既然无法改变,我要你们何用?!”贝托歇斯底里,将眼前的一切器具砸得四分五裂,将他的一切研究成果都切开撕碎,然后撒成漫天飘飞的纸屑,即使这样也不足以凭他心头之恨。
混乱的药液交汇着…
“天啊…长老,我们要去阻止族长大人吗?”
“不必,任他疯吧,一个复原魔法就足以解决眼前的一切杂乱。”
此时,贝托看向了神像。
“啊…伟大的众神啊,我做的有何不称你们的心意吗?他们评判我为渎神者也罢…我就只有我的女儿,你们还欲图牺牲她的生命。
她多可爱…多么乖巧懂事。可你们却还是如此残忍,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引来杀身之祸?!我宁可代她去死,也不愿是她在我眼前去死,不愿自己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他深吸一气。
“好啊…你们就高居于星空,看着凡事沉沦而无动于衷!你们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你们就…就冰冷的枯死在所谓神座上,枯死在众生的死寂上!
你们这群无所作为,道貌岸然的伪神!你们都做了什么?他们日夜祈祷,除了十二首能提供微渺的帮助,你们简直一无是处!
我等探寻真理,在黑夜中徘徊,苟活的时候牺牲了那么多人去对抗恶神,用自己的性命去争取时间,这难道是人与神之间的战争,而不是神与神之间的战争?这本应是你们之间的!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们付出代价?我们何错之有?你们一群伪劣之徒!就等待着黑暗淹没神座,将你们也拉下死亡的深渊!”
龙尾如钢鞭,破空一挥,将正神的神像砸的炸裂成碎石。
而两人还在交谈。
“长老大人…这…这…”小辈一时语无伦次。
“他就是这样,我与他一同长大,每当他发怒,就会不管不顾的将周围的一切怒砸一气,他正在气头上,听不到我们谈话,你可以畅所欲言。”
“大人真是气急了…连神灵也失去敬畏。”
“他性格如此,并非神虔诚的信徒,却是最忠实的真理探寻者,探寻神与人的真理。是最接近凡尘生命真谛的伟大之王。